“罢了,轻骑继续余在大军两侧掩护大军行进,以防敌军突袭。”
“本将自领七万武卒,奔袭会稽!”
“如今齐逊那边飞鸽传书已至,已经在距鹿郡对上了乾国左路边军,本以为能步步为营,徐徐推进,谁又能料到敌方那小将白起初次领兵竟是如此老辣,在他手上没有讨到半分便宜!”
“他齐国富足,产量之地又近自然拖得起,可我魏国不同,这绵长战线……”
“久久不破敌,难以为继!”
“武卒听令!”
“着甲!”
吴春秋右手轻轻扬起,
有令骑奔走,
数万魏国武卒从辎重马车上取下整套装备,
除了重甲铁剑外,
后负犀面大橹,五十弩矢和强弩,
这是武卒的战时标配,
“我武卒能半日行百里,二百里之遥,不过一日之功!”
“可兵至会稽恐无力再战。”
“罢了,两日也来得及,兵临会稽!”
“传令!”
“急行军!”
“后日未时,兵至至会稽!”
吴春秋策马狂奔,
身后数万武卒铁甲铮铮,铁戟如林。
那股子凶悍的气息便是已近远去,身后的副将任是驻马愣神良久。
“百年前便有,武卒过万不可敌之说。”
“如今……”
“看来并非夸夸其谈!”
副将顿了顿,看着那天下锐士暗自轻叹。
“春秋提武卒七万之众,而天下谁能挡也?”
可当目光落到了魏国旗帜上时,
万丈豪情由此而生。
这是魏国的军队,
老子也是魏国人。
我魏国有如此披甲锐士七万余,
何愁乾国不灭!
何愁天下不定!
——
当日,
寅时处,
距鹿郡,
“卸甲!”
冷冽的嗓音在中军大帐之中响起,
有亲兵上前为白起脱下战甲,
战甲还未脱下,
血滴已经染红了大帐中的地毯,
当战甲卸下时,
内衬的布衣上几处鲜红的血渍尤为夺目。
“今日战死多少人?”
活动了下肩胛手腕,白起看向眼前的诸元奎沉声道。
“一万三千余!”
“其中辅兵八千余,凉州本部兵卒五千三百二十一人……”
诸元奎开口道。
“呼……”
当身上染血的布衣脱下时,
白起**着上身长舒一口气,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出现在胸前,便是整个大帐之中都能清晰的问道那股子血腥味。
“一万三千余?”
“比起昨日倒是少了数千。”
当丹药被碾碎敷在伤口上时,一股子钻心的疼刺入脑海,片刻之后又化为一股子清凉的气息往伤口四处游走,话又说回来这龙虎山的丹药在几日之间倒是救回了不少凉州兵卒的性命。
可自始至终白起的语调都没有丝毫的变化,似乎这伤口是长在别人身上的一般。
“齐逊那边看样子还在等!”
“那老匹夫打仗太过拘谨了些。”
“他愿意等,可……”
白起换上一身干净布衣随口道。
“白将军,有句话末将不知当讲不当讲!”
看着地上那件怵目惊心的血衣诸元奎眉头紧蹙沉声道,如果说两日前自己对这尚未及冠的少年只是口服那么眼下已经心服。
这两日的功夫便斩敌四万余,
原本以为在那斑驳城墙上听的只是一句戏言,
如今想来确是言之凿凿!
“将!”
白起望向诸元奎开口道。
“白将军既为一军主将,如今更是领中左两军拢共麾下三十万人,又何必次次身先士卒?”
诸元奎想起白天杀伐的场面饶是嗜杀的自己都决定胆战心惊。
“诸将军,你为三品武夫,时常冲锋陷阵。”
“自然应当晓得一个道理。”
“给我冲!”
“随我冲!”
“一字之差,差之千里!”
“我白起初次领军和你等不同,与凉州兵卒本无同袍之情,如何做到如臂使指?”
“有燕十三先生护我左右,可保本将不死。”
“战场间身先士卒的杀伐更能让我融入这一支军队!”
“区区小伤,如何使不得?”
白起轻声道。
“受教了。”
诸元奎躬身一礼。
“可白将军如此守势还有几日,虽杀人杀得痛快,可这仗打得实在憋屈!”
“诸总兵,看你的刀。”
白起没有回答而是指着诸元奎腰间的长刀道。
“末将的刀?”
长刀出鞘,
感受到刀刃上逼人的寒气诸元奎不解道。
“不够快!”
“快了,快杀人了。”
白起给伤口缠绕上纱布,穿上布衣徐徐起身。
“还有四十一万颗头颅要砍!”
“这刀还不够快。”
指节轻轻的扣在清冽的刀身上,
传出的轻响犹如头颅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