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君白起,以身体有病为由,待在府上,没有前去阴密。
在府中也不出门,每天在书房看书,也自得其乐。
闻听秦相范雎来府,武安君把范雎请到书房来。
范雎来到白起的书房,跪坐在白起的对面,笑着对白起道:
“武安君,多日未见,不知武安君身体可好点了么?”
白起对着范雎冷冷一笑,言道:
“相国,白起已是罪臣,有什么事情,就请相国直说。”
范雎长叹一声,对白起道:
“武安君,老夫与武安君二人,也许久没在一起喝过酒了!今日来武安君府上,老夫自备酒菜,可否能请武安君小酌两樽?”
白起心中一惊,不知道范雎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也无法拒绝。
只得道:“自无不可。”
范雎回头对门外道:“来人,把酒菜端上来。”
不一会,范雎带的人,就在白起的书桌上摆满了酒菜,放下碗筷,退了出去。
范雎把白起与自己面前的酒樽斟满酒,然后端起酒樽对白起道:
“武安君,请了。”
白起也端起身前的酒樽,与范雎两人一碰,两人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白起看着范雎道:“相国,此番汝前来,是给白起来送行的吧?”
范雎对白起道:“武安君,是不相瞒,是走?是留?皆看武安君心意。老夫此番前来拜见武安君,是想请武安君率军出征,讨伐魏国的,不知武安君意下如何?”
白起大笑,对范雎道:“相国,此前我王两次来请白起出征,白起都没答应我王。更何况白起现在已为罪臣,你想,白起能答应你么?如此,我王颜面何在?”
范雎见白起如此,长叹一气,对白起道:
“武安君,范雎想问,我王数次到府上请武安君率军出征,汝皆拒不率军出征,这究竟为何?难道不知道,此乃取死之道么?”
白起端起身前的酒樽,一饮而尽。
对范雎道:“相国,我白起也不瞒你,白起不愿出征,是因为白起对王上与相国你二人的做法,感到心寒。我白起从长平回咸阳后,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
“长平之战后,你范雎处于私心,劝阻我王,不让我率军趁胜夺取邯郸;而我王也害怕白起拿下邯郸,灭掉赵国,而功高震主。”
“相国,白起一直想问王上与你二人一句,白起率我秦军,为秦国征战一生,攻城略地,杀人数百万,可有半点私心?”
“但我王与相国你二人如此做法,却让白起感到心悲。我白起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这么多年来,所做的是对是错?也不知道,是为谁而战?为何君之臣?”
“白起乃一介武夫,杀人如麻,生死早已看淡。白起自回到咸阳后,也知道白起早晚有一天,必死于非命,白起也在等着这一天的到来呀!”
范雎听完白起的此番话,把身前酒樽端起,也一饮而尽。
然后,又给白起与自己面前的酒樽斟满。
对白起道:“武安君,这就是你不如范雎之处?”
白起一愣,看着范雎道:“相国,长平之战后,白起力谏我王乘胜追击,攻克邯郸。可相国你却徇私,害怕白起再立战功,于是力劝我王让我白起撤兵。相国,白起说得可对?”
范雎点了点头,对白起道:“武安君,汝所说的一点不错。当时,确实是我范雎有了私心。但如你所言,我王圣明,如果我王不是对你有了忌惮,何须能听范雎之言?”
白起见相国范雎如此坦然,自己也给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