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
年轻女子道:“母后,听说那位叶真人本事大的很,便是王仙芝也不是他的对手。”
赵稚深吸一口气,道:“要不然,你觉得母后为何能容他在母后面前那般放肆。”
“这等武夫,眼里可是没有王法和规矩的。”
“当初,那武当洪洗象来京时,不也是带了个女人来闹了个天翻地覆,方才扬长而去。”
“如今,篆儿册封在即,太安城不能出乱子,只能暂时任由这等逾越之辈横行了。”
年轻女人道:“我要是有李淳罡的本事就好了,就学老剑神喊上几嗓子剑来,和那位叶真人一较高下,要不就学白衣僧人李当心挂一条黄河出来,让他也知道咱家不是好惹的。”
赵稚闻言,不禁摇头失笑,道:“竟说些孩子气的胡话。”
“别说你没有李淳罡和李当心的本事,便是你有,也千万不要和那叶千秋作对。”
“离阳皇朝有一个曹长卿已经够让你父皇头疼的了,如果再加上一个比曹长卿还要厉害的叶千秋,那可就危险了。”
年轻女子闻言,也不在纠缠这事儿,而是问道:“娘啊,刚才那老板娘谁啊,上次我跟徐伯伯来这儿吃羊肉,他们有说有笑的。”
赵稚脸上蒙上一层淡淡的惆怅,摇头道:“算不清楚的老账了。”
年轻女子扑在赵稚怀里,低声坏笑道:“母后,你跟我透个底,你比徐伯伯小不了几岁,当年有没有暗恋过徐伯伯?”
赵稚一愣,拧了一下荒唐言语的女儿耳朵。
“真是无法无天,敢编排母后了,看来真是要早点把你嫁出去才行。”
……
九九馆内。
徐凤年开始大快朵颐。
没了旁人的打搅,徐凤年是胃口大好。
也可能是因为刚刚看到那位离阳皇后在叶真人这里吃了瘪。
他的胃口才这般大好。
世上的很多人都是这样,能共患难,却不能同甘苦。
离阳皇室和北凉的恩德早已经在京城白衣案之后,就丢的一干二净。
而他这个北凉世子,早晚会把当年参与了京城白衣案的那些人,一个又一个的连根带泥的拔出来,然后斩掉。
兴许是看到轩辕青锋一个人坐在那边桌子上吃的孤单,徐凤年和叶千秋打个招呼,然后一屁股坐在了轩辕青锋的身旁。
轩辕青锋冷笑道:“你过来做什么?”
徐凤年拿起筷子把锅里的肉夹起来,在油碟里那么一蘸,道:“一个人吃涮肉,太孤单。”
“我平生最见不得一个人形单影只,所以来和你暖和暖和。”
“好歹,你也是跟着我一起来的不是。”
轩辕青锋啪嗒一下,像是撒气一般,一脚踩在了徐凤年的脚面上。
徐凤年无奈一笑。
相由心生,女大十八变。
轩辕青锋是徐凤年见过二十岁后还变化奇大的古怪女人,烂漫女子的娇纵气,家破以后的阴戾气,怀玺之后的浩然气。
这女人步步攀升步步莲,看着轩辕青锋,徐凤年就经常想起那个在大雪坪入圣的男子。
徐凤年和这家饭馆的老板娘认识,和老板娘瞎聊了一会儿。
临走时,徐凤年让轩辕青锋和青鸟他们先回驿馆,自己则是跟着叶千秋走了。
……
一头白发的徐凤年再见叶千秋,其实有好多话要说,但刚刚在馆子里没顾得上。
也不太方便。
现在,小和尚吴南北和小姑娘李东西也离开了。
只剩下叶千秋和徐凤年,还有一个陈渔。
徐凤年知道叶千秋能为陈渔出头,那是肯定将陈渔当成亲徒弟对待的,所以倒也没什么回避陈渔的话。
徐凤年大概和叶千秋说了说他这一年多来的经历。
他孤身去北莽,经历了不少事,一身修为涨跌停,人经历了苦难,总会成长的特别快。
徐凤年在叶千秋面前,总有一种见到自家长辈的感觉。
他本身随他娘吴素喜佛,对黄紫贵人其实不太感冒,但每次见叶千秋,都会有一种没由来的亲近感。
这和叶千秋是不是天下第一没什么关系。
或许是因为前前后后,叶千秋总是有意或无意的帮了他的缘故。
说了自己的事,便又问问老黄在青城山过的咋样。
叶千秋把老黄的情况说了说,徐凤年叹息道:“老黄也该歇歇了。”
徐凤年还有些修行上的事,想要请教叶千秋。
所以,便跟着叶千秋一路回到了居所。
刚一进院子,就看到了在门前躺椅上摩擦半柄木剑的温华。
徐凤年登时一愣,随即大喜过望,一把扑了过去,道:“温华,你大爷的,你怎么在这儿,你他娘的让老子担心死了!”
温华看着情绪有些失控的白发徐凤年,一只手用力把他给推开,道:“小年,你这是什么毛病,我可不喜欢男人。”
徐凤年哈哈大笑着,眼眶却已经是泛红。
“人在就好,人在就好。”
“老子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小子了。”
徐凤年拍打着温华的肩膀说道。
温华咧嘴笑道:“放心,我命大,死不了。”
“黄老头那老货要我杀你,还拿李姑娘和什么陆地剑仙来诱惑我。”
“他也太小看我温华了,我温华还没那么下贱。”
“一世人两兄弟,做兄弟的便是舍了这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