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玉牌村民们可能不太认识,但上面的图案就跟天问长那几个字写得一模一样。
“你们当真是仙长?”还有人稍微有些怀疑。
“肯定是肯定是了,他们看着样子都跟咱们庄稼汉不一样。”村民有的心直口快的说。
“就是就是,最后说话的那个可能是他们头头,那气度太超凡了。”
只是外表看起来超凡脱俗,但其实一两银子都用得抠抠索索的掌门人:“……”
不过话又说回来,到了掌门人这个地步,普通老百姓的夸赞对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感觉。
他微微颔首,对着最开始那位受惊了的女子说道:“我们刚刚只是在讨论该如何捉妖,不是故意在旁边吓你。”
随即,他们拒绝了百姓们的邀请,打算在荒山上到处走走看看,想要找到那位跟骨龙对峙数百年不落下风的土地公现在在何处。
苏苒之也是这个想法,进入到这残魂存在的净土上,她闭目可见的能力可以用是可以用。
但苏苒之此前听过秦无说,当她闭上双目打量的时候,已经踏仙途境界后的秦无是稍微有些感知的。
当初水下那条大黑蛇的在苏苒之闭目打量时,想必也是有所察觉的。
因此,苏苒之才不敢妄用自己的能力,万一这‘视线’扫过去,热得正在跟骨龙生死决斗的方沽酒分心,那么她当真就害人又害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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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苏苒之也觉得掌门人选择用脚步丈量荒山是非常正确的。
他们朝着村外走去,穿过那些农田,分明还能看到山上的景色。
但身为外来人的他们,却是无论如何都过不去。
在农田的尽头,他们就像是触摸到了铜墙铁壁一样。
“咱们上不去。”一个弟子说。
“嗯,出不去……”
他们打量着那些耕田的汉子们,好像没人触及到这边界限,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上去。
苏苒之嘴唇动了动,没有发声,但掌门注意到了她这边,对她说:“你发现了什么?”
她开了口:“土地婆刚刚说土地公上山去了,她一个在土地庙……”
“对,那一定有上山的方法。”
“只是这条路走不通。”
苏苒之抿了抿唇,说:“但愿吧。”
他们问了一位准备回家的汉子,汉子神色间满是错愕:“上山?山上有山鬼的,上山去干什么?”
“我们去捉拿山鬼。”
汉子挠挠头,一脸憨厚地说:“我没上过山……不对,我上过山吧,我记得我小时候上过山,但我已经好多年没上过山了。”
上山似乎已经是他很早之前的记忆了。
就在掌门要放弃的时候,苏苒之客气问到:“那村子中最近有人上过山吗?”
“这个有,我家那个臭小子,今年才五岁,天天吵着上山去玩。”
一个外门弟子追问:“那你都没上山去找你家孩子吗?”
“不用我找,他们自己能回来。咱们村有土地公和土地婆呢!”
话是这么说,大家都能看出男子神色有些僵硬。
他自己好像能察觉到其中逻辑有些不对,但却又反应不过来。
苏苒之说:“我们想上山,得去找小孩子们。”
那位内门弟子问:“可……为什么小孩子能上山?”
苏苒之和秦无默契的对视一眼,说:“我只有一个猜测。”
“说吧说吧,我们都相信师姐和师姐夫。”
师姐夫秦无道:“此处百姓们都是残魂,可能会缺失某段记忆。我猜测,这个世界就是根据百姓们的记忆构建出来的,如果他们剩下的记忆中没上过山,那么无论如何,都是不会踏出自己的地图之外。”
这就是生与死的区别。
如果还活着,他们一旦有了想出去的念头,那么会很快付诸于实践。
但死了的话,就只能按部就班的重复自己记忆中仅剩的东西。
就算能察觉到自己的做法有些不对,但也想不处一个解决办法。
至于小孩子们为什么能上山,这个恐怕也因人而异。
有些丧失了对山上记忆的孩子,应当也不会上山才对。
但还是有孩子对幼时爬过的山有记忆,现在就要找到他们,看看能不能带自己上去。
苏苒之一行人重回村子,才发现刚刚那一群出现在土地庙之前的孩子们全都不见了。
问了村民,村民们也很惊讶。
“对啊,人呢,这个点他们爹娘不会叫他们回去的。”
看了一圈后,他说:“你们跟我来,去铁牛家问问。”
到了家里后,孩子的娘在做饭,一家人都没发现孩子丢了。
“可能是在他哥家去了,刚才我还在门口看见呢。”
没人觉得找不到孩子有什么奇怪,山里的孩子野惯了,晚上能回家就成。
女人一听是仙长们要找孩子,当下十分开心:“难道我们铁牛有修仙的资质?我这就去找。”
苏苒之敏锐地发现远处的山有些看不清了。
她说:“起雾了。”
天问长弟子们全都紧绷了起来,对他们来说,‘雾’就等于‘死’。
村民们尚未察觉到危机,说:“奇了怪了,大中午的怎么会起雾,太阳……太阳下去了……”
不知不觉中,那些亲切的虫鸣鸟叫全都消散了。
苏苒之面色凝重:“我们得保护好村民。”
有他们在,才有信仰,才能支撑方沽酒在骨龙压制下不落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