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惊得目瞪口呆,旁边听了一耳朵的郑丰谷也有些怔愣。
虽然都说不拘多少,就是个心意,可这也太少了吧!
而且,还那么凑巧的,正好就是栓子自己做了放在铺子里卖的笔。
回过神,郑丰谷也不由得黑了脸,因为大哥一家,他在未来女婿那儿可说是把老脸都给丢尽了。
文彬又说:“我前些时候还听见大哥在跟人说,说我家太小气了,他考中秀才后也只送了一锭不值钱的墨,还比不上一个远房的表侄子。”
刘氏气得手发抖,“他真这样说?那墨咋就不值钱了?花了整整一两三钱的银子,连你都没给买过这样好的墨呢!”
文彬见把娘给气着了,家里其他人的脸色也都不大好,便有心转移话题,“我哪里需要家里买?姑婆、姑丈、金公子还有大管事送的快要藏满一匣子了,我都舍不得用呢。”
又目光在屋里环视了一圈,忽然问道:“三姐呢?天都快要黑了,她怎么还没回来?”
被文彬这么一提,其他人也注意到了云萝到现在都还没回家,不过他们似乎并不很担心。
“一大早就和虎头往山上去了,她从小就在山里跑,怕是比村里还要熟悉,再等等应该就会回来了。”
云萱的话音刚落,就见郑满仓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二哥二嫂,小萝她……她扛了两头大野猪下来,哎呦妈呀,全身都是血呀!”
屋里的人都霍然惊跳了起来。
等他们慌慌张张的跟着郑满仓跑出去在村里见到人的时候,小胡氏正抓着虎头用力的捶。
“你自己胡闹也就算了,还带着小萝一块儿,我让你胡闹,我让你胡闹!这么不怕死,我还不如现在就打死你算了,也省得你还要连带着祸害妹妹!”
虎头抱着脑袋,那么大个小伙子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偏偏动作还依然灵活,被抓住了衣角也能不停的躲避来自亲娘的爱的捶打。
胡氏举着个大扫把在旁边掠阵助威,“打!给我狠狠的打!混小子真是一天不打就要作怪,山上积雪未消你就敢带着妹妹去猎杀野猪,这么能耐,你咋不上天呢?不要停,接着打!”
她正在扫院子呢,听人跑来说兄妹两个满身血的扛着野猪下山来了,慌得拎着扫把就跑了出来,此时正好成了威力巨大的武器。
云萝默默的躲在野猪后面,e……有点可怕。
她更小心的往野猪的庞大阴影里躲了躲,对于虎头正惨遭的围殴只能视而不见。
反正,她也救不了他。
太婆在郑二福的搀扶下急匆匆过来了,看到虎头被两人合围打得抱头鼠窜,指着胡氏便大声喊道:“你别只逮着虎头一个人打,还有一个呢?也给我一块儿打,狠狠地打!真是越大越不像话!”
本来还有些不好意思冲侄孙女发火的胡氏得了老太太的命令,当即目光如探照灯般的扫视了一圈,然后调转扫把头就朝野猪后头拍打了过去。
云萝:“……”
大扫把劈头盖脸的打了下来,飞扬的灰尘直迷人眼,而她除了跟虎头一样抱头逃窜之外,再没有第二个可供她挑选的办法。
郑丰庆抱着小儿子郑小虎和瞧热闹的村民们站在一起,在确定儿子和侄女都没有大碍之后,他就放心的站在这里当起了一个围观群众,如此精彩又热闹的大戏,错过了怪可惜的。
郑小虎抱着爹的脖子,看看四处逃窜的三姐和自家哥哥,又看看挥舞着扫把和棒槌十万分威风的奶奶和娘亲,从懵懂到茫然,最后好像忽然想明白了什么,“啪啪啪”的拍起了小手,兴奋得整张小脸都红扑扑的。
郑丰庆好笑的捏了捏他的鼻子,小坏蛋!
刘氏呆呆的看着这混乱的场面,一时间都有些摸不准她现在到底该不该过去。
天色已经暗了,她除了看到一个被二婶撵得四处乱跑的人影之外,也看不清楚云萝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模样,不过看她这活蹦乱跳的,应该没什么要紧……吧?
莫名的,悬了一路的心就这么安定下来,然后她看到了被围在人群中间的两头大野猪,那黑面獠牙,浑圆壮实的样儿,怕是每一头都得有三百多斤,躺在那儿早已经死得透透的,浓重的血腥味冲得人头晕。
大野猪的旁边,还有两只百来斤的半大野猪,也是一样死得透透的,从山上被一路拖到山下,现在这么会儿工夫,又在它们躺着的那一片地方积了好大的一滩血。
这是把一家四口都给收拾了啊!
刘氏扶着额头晃了晃身子,有点晕,还有点站不住了!
刘月琴扶着大姐,也是目光直勾勾的,云萱更是靠着旁边的别人家围墙,慌得直喘气。
云萝躲过了二奶奶的追打,转头就冲围观的村民喊道:“来几个人帮忙把野猪清理干净了,明天请你们吃杀猪菜!”
村民们轰然叫好,当即就出来几个汉子帮忙抬起躺了一地的野猪,其中四个人分别抓着一只大野猪的蹄子,轻轻一抬,竟没有抬起来。
不由目光诡异的看向了云萝,刚才,他们可是亲眼看到她扛着一头大野猪,手上还拖着另一头,那轻松的模样就像是拎了两团棉花。
原来,这大野猪并没有虚胖吗?
手上更用了些力,才终于把大野猪抬起来,一群人商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