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泓宣问韩绛,从吴越钱氏学到的最重要的是什么。
这个问题倒是把韩绛给问住了。
自己学到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知识,还是品德,或是作人处事的道理。
韩绛回答:“请容晚辈想想。”
钱泓宣点了点头:“不急,你慢慢想,老夫很在意你这次的回答。”
“是。”韩绛确实很认真的在想了。
这个问题的答案,在韩绛看来不是一道普通的问题,这是在问自己的处事态度,或是自己的品德,或是自己的志向。这个问题看仅简单,其实却问的很深。
韩绛闭上眼睛,回忆曾经和导师相处的点点滴滴。
导师不仅教导了自己学术上的知识,也教了自己为人处事的道理。但这一切,要总结成一句所学到的学问,很难。
猛然间,韩绛想到了一句话。
韩绛站了起来:“钱公,我想好了。有一句话,虽并非出自我的老师。但我知道,这位贤者也是吴越钱氏的子孙。我不确定是不是他亲口说的,或是别人总结了他的话。我想用这句话,来回答钱公的提问。”
钱泓宣也变的认真了起来,这个问题他可不是随口问的。
钱泓宣开口:“讲来,是什么样的一句话。”
“手中无剑与有剑不用,不是一回事。”
很简单的一句话。
韩绛的回答很认真,钱泓宣相信韩绛是非常认真的思考过才回答的。
钱泓宣很认真的体会着这一句话,初始他认为这是剑客说,但想一想又不对,这话感觉很普通,但却让韩绛如此认真,那么这话的意境在何处?
钱泓宣的疑惑韩绛能够理解。
没有体会过那层意境的人,不了解当时句话所产生的背景,以及当时的时代,寻常人不会理解这句话内在的那份意义。
钱泓宣看着韩绛,他相信韩绛可以解释这句话的深意。
但钱泓宣没再问,伸手指了指那信:“给你的信,后天是腊月二十六,每年在这个时候,我钱家在湖边的梅坞书院都会邀请宾客赏梅。这封并非是邀请。”
韩绛这才打开信。
确实不是邀请,信中倒是解释了,邀请只有两类,一类是名士长者,另一类是书院女院的女宾。书院的学子此时都已经放假回家,但长者会带家中晚辈前来,也多是带孙女或是女儿,不带男子。
外院在湖边,内院在靠山,分隔两处。
这是临安府近几年来冬日各家的姑娘们最重要的聚会之一。
所以,这封信是钱歆瑶的求助信。
她要三样东西。
第一,要蛋糕,足够赏梅时给那么多人分的蛋糕,至少每人会有一块。其次,钱歆瑶要韩绛那红茶的点茶之法。最后,她要三大定式的另两式。
看完信,韩绛看向了钱泓宣。
钱泓宣摇了摇头:“信中内容,老夫不知。但女子入夜后给一男子递信,非婚约者便是失礼。”说完后,钱泓宣想了想又说道:“老夫可以告诉你,家父有言,你可以去我钱家求亲,我会拒你两次,不是客气的拒。”
“就是考验我了?”
“是。不过,第一关,老夫会助你。”
“谢过祖父。”韩绛的嘴巴绝对够甜。
钱泓宣却不领情:“叫的太早了,过了第二关,第三关虽不会拒绝,家父亲自考你学问,也不容易过。若过了,再叫不晚。”
韩绛将那信推了过去:“看,你家孙儿,这是猛虎大开口。”
钱泓宣看了信,脸上略有尴尬。
没错,韩绛说狮子大开口一点也不过份,寻常相识的朋友,也不可能提这样的要求出来。
一点吃食也就罢了。
开口就要三大定式的另外两式,这个确实过份。
钱泓宣正准备代自己的孙女收回这条要求。
韩绛摇了摇铃,沈从易入内垂手而立,韩绛走到沈从易面前:“吩咐东院厨房,开始备料,大量备料。明天夜里三更天后,劳烦易爷爷辛苦,秘密将制作好的点心送到钱府的梅坞书院,再请渊老能否到这里来一下。”
“是,少君。”
沈从易施礼退出,很快,韩渊到。
韩渊见到钱泓宣很紧张,他是韩府西席首座,但在学问上比起眼前这位,如水塘与西湖之差。别说他作过知府这级别的官,面前这位是皇家封的郡公。
韩绛说道:“渊老,三大定式。我未来的泰山公有兴趣研究一下。”
“能与钱公手谈,渊三生有幸。”
韩绛转身对钱泓宣说道:“泰山公,我其实不太会下棋,所以请人代劳。”
“谢过,有劳。”钱泓宣很客气的回礼,那怕他面对的只是韩渊,一位韩府的高仆,他也没摆一点架子。
韩绛施礼:“泰山公,我去东厨房吩咐一二,再安排我的婢女在天亮前过府。”
“恩,去吧。”
泰山公这称呼,完全是韩绛自创的。不过却能让人听懂,岳父叫泰山,岳父他爹就叫泰山公了。钱泓宣相信,韩绛到了自己父亲面前,依然敢开口叫一声泰山太公。
那怕自家还没有承认这亲事。
但,钱泓宣很憋屈。
自家孙女儿当真不客气,讨要的东西根本就不是钱可以买到的东西。
那蛋糕,听闻宫里的厨子烤出来的不正宗。
太娘娘与娘娘吃的还是韩府送进宫的。
是不是韩府留了一手不知道,也没有人敢问。
更何况,还有这三大定式。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