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三天三夜的清点,此战戍城军战死六万余人,重伤三万余人,剩余战斗力不足五万。
就在三军好不容易放下兵刃,放松紧绷的肌肉和神经,安心修整、补眠、医治的时候,一个人的出现,又拨弄着每个赫和将士心弦,久久不能平静。
乐嘉彭康,那个被他们奉为天选之子、民族希望的少年英主昏聩独断、猜忌忠臣、引狼入室、燃起东境之火,在盟友豺狼之心毕露、兵临城下之时又罔顾百姓信任、弃城而逃,再无踪迹。
而现如今他又在军民众志成城,不计生死,拨乱反正的最后,假模假样跑了出来,代表赫和上下感谢北凌出兵援助的恩情,并愿交出赤血浮屠军团和全部军权,归顺北凌,这真是让大家痛心不已。
凌不惑没有当即答应,只是叫人将乐嘉彭康及两百余名赤血赌徒严密的安置了起来。
顾予初得了消息,不顾身上的伤势,穿戴好准备去正殿找凌不惑,要去见那个狠毒的狐狸崽子,可没出门口就被拦了下来。
“我要见他!”
“你的伤还没好,别闹。”凌不惑将她赶回了房间。
“你答应他了?赫和归顺北凌,我是不是该恭喜你?”顾予初坐在床角,斜着眼睛很是鄙视。
凌不惑哭笑不得:“你们女人是不是面对喜欢的人脑子就不转了?啊?”
“谁...谁喜欢你了?!”她瞪大了眼睛分辨道。
“呵!”凌不惑点到为止,转向正题:“他一个有名无实的君主,腆着脸要捡这个便宜,我能让他得逞么?我就算答应,赫和三军和百姓心不甘情不愿,都是白搭,北凌也不会耗费军资养一群怀有二心、图谋不轨的军队。”
“你想要范越顷等心甘情愿俯首称臣?老狐狸,我可不会帮你!”
“呵,不敢劳予初小娘子大驾,一只残军而已,但凭他们自己心意。”凌不惑掀开被窝,示意她乖乖躺下,可她揪着床前帷幔就是不肯。
“好一句但凭心意!”顾予初迷起眼睛,扯断了攀附帷幔的金钩,“那赤血浮屠那群怪物要怎么处置?我看不如直接杀了,以防后患。”
凌不惑拿被子裹在这个倔强女子的身上,再起身单手撑起帷幔,一边随便打了一个结,一边说道:“如今东境全面开战,他们这样好的战斗力不好好利用岂不是浪费。”
“他们是一群怪物,你如何确保能驱使他们?”
“你以为我吊着乐嘉彭康的胃口是为了什么,他既是有心臣服,自然要拿出诚意,赤血浮屠刀枪不入,以一抵百,用来做攻城先锋最好不过。”
顾予初琢磨了一会,觉着有理。“行行行,这事我不和你烦,但我要见乐嘉彭康!”
她盘起了双腿,颐指气使了起来。
“暂时不能见。”凌不惑蹙眉站在她的面上,俯视着这个倔强的女子。
“为什么不能?”
“那只小狐狸诡计多端,吊着他无人问津,时间越长越是能自乱阵脚,再说,万一他又打你的主意要挟与我还怎么办?我已经吃过一次亏,不可能再有第二次。”
凌不惑说的异常认真,可眼前这个女子似乎没有听进去。于是他突然蹲了下来,双手扶在床沿?,环着她,温柔的安抚道。
“放心好了,我保证这次他绝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顾予初一下子满脸通红,仔细想来,也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他的为人和手段她自是相信的,便撇撇嘴,也不再纠缠。她轻轻推开他的胳膊,慌张的躺了下来,背过身去,打发这个恼人的货赶紧离开。
又过了五天左右,凌不惑亲自前往赫和残军休憩的军营,会见了范越顷。
没有乐嘉彭康在场、顾予初也没有露面,凌不惑就归顺一事直接询问赫和领军将领的意见。
“范大人,乐嘉国主向北凌递交了臣服的国书,但我还没有收,赫和如今这局面,还是要听听各位将军的意思。”
“凌太子客气了,我等臣子自然没有权利置喙国政。”范越顷恭谦客气,其他将领也不表一态。
凌不惑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笑了笑:“眼下赫和这局势,一个空有名头的国主抵不过掌有实权的将军,范将军忠肝义胆、为国为民,自然无需如此愚忠。”
“凌太子,我等忠于家国,绝无二心啊。”说道家国忠心等事,范越顷很是敏感,着急解释烦。
“范大人莫言惊慌,我不过几句戏言。不过范将军的意思我也大抵明白了,既然你们无心归顺,我北凌也不会勉强。”
“这。。。”各位赫和领军将领面面相觑,纷纷猜测这话中的意思。
凌不惑停顿了一会,拿捏了一下,又继续开口:“当然,眼下西戎来犯、战事焦灼,东境共同域西的旧盟下,三国应当同仇敌忾、互帮互助,所以,范将军当不必有所顾忌,只要共对外敌,赫和一应行军要务我北凌绝不干涉。待到东境战火平息之后,赫和何去何从,范将军再与乐嘉国主从长计议也不迟。”
说罢,他带顾予初慰问了红钗女军及各路伤兵以后便直接回了玉泉宫。随后二个时辰后下达三军,全军就地半月修整,待到北凌另外十五万大军抵达,再拔营南下,驱赶西戎贼子。
可军令下达没过二日,凌不惑在检查顾予初伤势的时候,近卫吾芩前来通报,说是范越顷求见。
凌不惑没有意外,他扯了扯嘴角,帮顾予初掖好被角,准备离开之际,被床上的女人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