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修身边的谋士忙劝道:“桓将军,您还是命骑兵后撤吧,待后续攻城器和步兵到了再打不迟,这城墙之下,骑兵占不到半点便宜啊。”
“啊!”
话音未落,那个献计的幕僚便被桓修一巴掌给打趴下了,来不及掩着面上的伤痕,忙伏在地上请罪。
“这种话你早干嘛不说?现在说,还有用吗?!”
桓修恨恨地骂道,无疑是迁怒。
那个无辜的幕僚忙连连叩首,心里却想着,先前大家都跟你说过了,只是你并不曾听信啊……
在城墙上守兵的嘘声中,桓修不得不命军队后退三十里。
这后退的当儿,那刘寄奴更是得理不饶人,喊打喊杀地追了上来,一路上奔溃的,装死的士卒不计其数,就连那些幕僚们,都忙不迭地逃跑,只怕自己腿不够快而已。
待扎下了军营,桓修命人一清点人数,发现未能归来者竟是有五千之数,这五万大军,尚未见着唐云的面,更是几乎没让对方死伤,便少了十分之一,桓修不由得恨恨地挥舞着拳头,怒道:“这刘寄奴,实在太可恶了,旁人倒罢了,待我破了泉陵城,定然要将他碎尸万段,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贤侄真是少年英雄,老夫实在是感激不已,还请切莫推辞,满饮这一杯。”唐云一脸仰慕的神色,若有所思地举杯敬着寄奴,而称呼也从“刘郎”变成了“贤侄”。
寄奴面有赧色,不复方才战场上的从容,为难地说道:“这一杯,我便喝下了,但唐明府莫要再劝我酒了,军中饮酒乃是大忌。”
唐云连连点头,又满上一杯,对徐沐说道:“虽则刘郎是此战的大功臣,然而老夫更要感激贵国爨王殿下的鼎力相助,若没有你们,泉陵城只怕已然不能幸免。”
徐沐与有荣焉地接过了酒杯,笑道:“在南中我便发现刘郎格外英武,却没曾想他竟是这般厉害,不瞒您说,我在听说了刘郎独自开门迎敌的时候,都吓了一大跳呢。”
萩娘掩面叹息,实在是颇有同感,当时听说了寄奴率了区区五百的前锋军便出得城去,她真如被当头一桶冰水浇下一般,已是浑身冰凉,所幸此番寄奴毫发无伤,总算也是松了一口气。
她略一思索,便对一边的唐瑄说道:“瑄小郎,还烦请您一会趁着夜色,尽快去将城外的落石和羽箭都捡回来,若是还有对方的伤者,最好也都抬回来俘虏起来。我看这桓修吃了大亏,定然不肯善罢甘休,只怕今夜便会来找回场子。”
唐瑄此时已然对他们佩服得五体投地,忙答应道:“是,我这就去安排人。”
他一转身走出两步,却又转了回来,摸着脑袋说道:“晚上城中的防务要怎么安排,您可有指教?”
这唐瑄突然一下子这样客气,萩娘不由得暗暗好笑,但对方毕竟其意甚诚,她也不好取笑于他,便正色答道:“这防务一事,自是您更清楚些,但奴心中窃以为,若是我们表面上毫无防备,待那桓修派人纵云梯爬上之将上未上之际,用火油攻之,只怕会有奇效。”
唐瑄眼睛一亮,大喜道:“对对,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我这就派人准备去,火油只怕不多,但菜油猪油应是还能找出些来。”
萩娘微笑道:“我们是被围之人,所有的物资都要物尽其用才好,您在安排的时候,千万要派可靠的心腹去,莫要让那些唯利是图的小人,误了我们的大事。”
唐瑄恭恭敬敬地拱手道:“在下受教了。”
萩娘这才稍稍放心,转身入内,却见方才还都是男人的屋子里,已多了两个如花似玉的美丽少女。
她不由得微微皱眉,却见那两女虽是装束动人,却并非妖娆媚人的那种烟花之色,而是穿着十分高贵优雅,竟是当下贵族女子间流行的打扮。
萩娘若有所感,明白了几分,又细细去看那两名女子的五官,果然同那唐云有三成相似之处。
果然那唐云正对徐沐说道:“这两位是我的嫡亲女儿,大娘,二娘,却不知您是否已曾娶妻?”
徐沐忙摆着手,羞涩地说道:“不曾,不曾。”说话间,忍不住便多看了那绛衣女子几眼。
萩娘看在眼里,忍不住便微笑了起来,又觉得十分之失礼,便抬手掩住了自己的樱桃小嘴,那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可爱极了。
寄奴的双眸,无时无刻不追随着她,方才见她和唐瑄相谈甚欢,便已然有些不安,此刻见她回来了,这才放下心来,然那明艳动人的模样,实在是令他移不开眼,就连唐云在和徐沐说什么,他都没注意。
唐云心中早有盘算,见徐沐对自己的二女公子似是颇有好感,便令两女见礼后退了下去,对徐沐说道:“如何,小女二娘,年方十四,正是摽梅之年,不如便许给徐郎为妻可好?”
徐沐自然是愿意,然而他想起自己的婚事应该还要徐城主同意才行,只能委婉地说道:“令爱知书识礼,温雅大方,自是很好的,只是在下还有家叔为尊,婚姻之事,还是得先同家叔商量才行。”
唐云见他的神色便知他愿意了,自是大喜,笑道:“这算什么问题,你修书一封去问问你叔父不就是了,想来我们两家家世相当,你叔父自是不会拒绝的。”
徐沐闻言,忙答应了下来。
唐云转而对寄奴说道:“贤侄,贤侄?”
寄奴一颗心都飞到了一边的萩娘身上,待他叫了两声才反应过来,这“贤侄”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