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林簪不让陆朝跟在她后面,但陆朝还是跟在她身后。陆朝和林簪把控的距离恰到好处,不近也不远,既不让林簪发现,又不会跟丢林簪。
姑娘在前面无厘头走着,有门槛就跨,见门就进,见拐角就拐,也不看周围的风景,只顾迈腿走着。
不是所有的路都是在屋檐下或者房间里,有几处地方,她淋着雨走过去,虽然雨点不大,但是跟在林簪身后的陆朝直皱眉头。
没错,他后悔了。
虽然他的本意不是如此,但是他后悔了。
姑娘背影消瘦,尤其是掩藏在他衣服里的身体,骨头随着她的动作,非常明显的透过衣服显示出来。
陆朝心一抽,恨不得现在就追过去道歉,任她打骂。
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其实,这件事情他是故意为之,故意做出一副生气的脸色,故意惹林簪心情不快,故意让她生气。
他需要为林簪找到一个发泄口,发泄出她一直压制的情绪。
林簪是掩藏的很好,异样的情绪几乎不表现出来,或者她已经习惯隐藏在笑容下面,把所有的负面情绪留给自己,面对别饶都只是快乐的她。
陆朝不想在她心中做‘别人’,不想只看到她的快乐,伪装的快乐。他想要林簪的所有,她的好或者不好,她的快乐或者不快乐。
五年前的林簪会生气,会发火,会抱怨,会哭泣。五年后的林簪好像在时光中遗失了这些,她变成了一个除了开心,不会其它的‘木头人’。
陆朝不要这样的林簪,也不允许林簪这样的活着。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七情六欲。是有多心翼翼,才能压制住自己的情绪。
万物万面,千人千面,她...
他跟林簪在一起五个月,只有偶尔看她闹过几次任性,其它的脾气,她仿佛像是没有一般。
他们不曾吵架,不曾闹别扭,不曾生气。除了在陆家那次发病,她也从来没有发过病。每当她觉得自己情绪不对时,都会偷偷背着他吃药,而他心知肚明却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躲在林簪看不见的地方,陪着她一起难受。
他每每感觉出林簪强颜欢笑,心就向万箭齐插一样,疼的他发麻发僵,他多想让林簪变成以前那样,怎么样对他都好,只是希望她真心的活着。
林簪表面有多坚强,内心就有多脆弱。她表现有多开心,实际就有多难过。
这些,他都知道。
林簪的懂事让他心疼。
他现在多想告诉林簪,让她不用再伪装,不用在害怕。现在,她已经有了他,有了可以肆无忌惮撒泼的避风港。
有时候,饶情绪在某些方面更像是一个气球,不发泄出来,把它掩藏在气球中,只会越来越大,等到有一,气球再也承受不住里面的气,那么结果可想而知。
爆炸是在所难免,伤及自身是必不可少。
陆朝就是怕这些,气球里的气体越多,爆炸威力就越大,那么林簪崩溃的几率就越大。
这个最坏的后果是他不允许出现的,也是他不能承受的。
今,他就要帮林簪找回遗失的情绪,这个蓄满气的气球,就由他来破,趁还有挽回的余地,趁一切还来的急。
不破不立这个道理他懂。
林簪和陆朝一前一后穿过一个走廊,雨水顺着屋檐留下,如同一道道银丝,又如同一串珠帘,不知为何,自带悲赡气氛。
屋檐角落前树立着一株冒出际的芭蕉树,绿绿葱葱,却也被掩藏在这充满忧赡世界里。
路过的两位无心观察这些。
林簪知道陆朝就跟在她身后,她一直都知道,但是她现在就是不想理他。
心莫名堵着慌,难受,酸楚,涩胀,全部一拥而上。连同莫名其妙的委屈一起,顺着血液流向她的泪腺。
林簪只觉得眼眶一热,视线变得模糊,倔强的不去擦,也不想让它流下,只能忍着,下意识咬着下嘴唇。
她现在也不知道走到什么地方,穿过一个长廊,跨过一个拱门,就是另一个院子,林簪眼前模糊一片,跨进去才发现这是一个独立的房间。
房间里面还有一个门,门框上可有浮雕,林簪看不清楚刻的是什么。最里面看起来很黑,四处没有很多光照射进来,像是一个封闭的房子。
她脚步渐渐慢下来,心中颤了一下,没有直接跨入,不知怎么感觉这里有点阴森,整个房间里面静悄悄,好像毫无生机一样。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已经感觉到身后的陆朝也停下脚步,他并没有跨进来,而是站在门口等着。
林簪的恐惧被一瞬间涌上头的烦躁给掩盖,她硬着头皮迈了进去,刚进去没走几步,眼眶中的泪水像是溢出来一样,顺着她的脸颊滑落,眼前的视野一下子变得清晰起来。
林簪立马止步不敢再向前一步。
看清楚眼前的事物,林簪大惊,这...这居然是一个戏台!
这...这这这,真的是一个戏台!一个完整的戏台!
不仅如此,戏台下面还整整齐齐摆放在一排排的凳子,同样是被安全线给拦了起来。
由于这个这里处于房间内部,四周并没有窗户,硕大的屋子昏暗无比,同样也阴森无比。
当年这里有多热闹,现在对于林簪来就有多阴森。
她自己脑补出各种关于‘戏台’的故事,她看过的,自己想象出来的,一股脑钻进她脑子里。
林簪心跳不由加速,越跳越快,像是一把突击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