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安逸生竟像疯了一样,仰头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林簪,你让我放手?然后你去找他,是吗?是不是!”他松开林簪红肿的手腕,双手抓着她消瘦的肩膀,两人间的距离更进一步。
林簪看着近在咫尺狰狞的脸,内心恐惧越来越大,胃里的恶心和安逸生对她的压迫,让她喘不过来气。
安逸生毫不在意,“林簪,你现在还再想他,是不是只有他把你逼死了,你才肯罢休!是我在你身旁!不是他!你什么时候才能想想我!”安逸生握紧手掌,死死抓着她的肩膀,“你看着我!林簪!我让你看着我!”
安逸生看着林簪害怕躲闪的眼神,心中怒气如壁炉里的火苗一样,越烧越旺,越烧越旺。仿佛要把他烧着一样,让他无处渲泄。
安逸生右手钳住林簪下巴,用力扳过她的脸,强迫她与他对视。
林簪直勾勾对上安逸生凶狠冰冷的眼神,全身上下的血液像是一下子凝固住了,脊背发凉,寒气刺骨。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如同卡了根鱼刺般,难以开口。
“林簪,你别忘了,四年前是谁把你推入黑暗里,你也别忘了,他们对你做过的事都是为了谁。呵。”安逸生冷笑一声,“你又别忘了,是谁让你重获新生。”
林簪脸色灰白,嘴唇血色全无。
安逸生慢慢把头凑到林簪耳边,在她耳边一字一句说“是我,安逸生。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你的身,你的心都只能是我的,你心里休想再留一丝他的地位,我不允许。听明白了么,林簪,我不允许。”
他的声音如同夜色中的撒旦一样,直击人心灵脆弱的部位。
林簪哆嗦的像一个筛子一样,安逸生却满不在乎。
他此时满腔怒火攻心,他讨厌林簪每日盯着一杯茶水发呆,无时无刻不再想着他,那个叫陆朝的男人。
他讨厌林簪装作看不到他心的样子!
讨厌林簪跟他刻意保持距离的样子!
讨厌林簪不喜欢他的样子!
他讨厌!
凭什么那个伤害了她那么深的男人,却还在她心里。
又为什么林簪看不清楚到底谁才是真正对她好,倒是谁才是真正爱她!
一定是被那个人蒙蔽着眼睛,一定是这样,一定是!
安逸生魔怔般想明白这一点,他不由分说就想把林簪占为己有,他的情绪和理智早已经失控。
林簪泪眼朦胧,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在他靠过来的瞬间,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了他。
本来就喝醉酒的安逸生,小脑被酒精麻痹,平衡力一降再降。被林簪这么猝不及防一推,整个向后倒去,不偏不倚倒在一地碎玻璃上。
“嘶。”
安逸生倒吸一口凉气,掌心处的冷痛让他冒出一头冷汗,抬手看去,有一片碎玻璃斜chā_tā肉里,最少三分之一,鲜血止不住的从伤口中流出。
不知道是疼痛的原因,还是血腥气味,让失去理智的安逸生瞬间回神。他不敢置信的看着狼狈不堪的自己,又看向林簪跌跌撞撞跑上楼的背影。
他刚刚都做了些什么
他
“林簪,林簪,林簪你醒醒,是不是做恶梦了。”
本来紧闭双眼的林簪,刹那间从梦中惊醒,她眼神慌乱的看着四周,直到看见陆朝时,她才渐渐冷静下来。
林簪抿唇不语,抬手一抹脸颊,冰冷一片,不知何时早已经泪流满面。
陆朝伸手把她揽入怀中,林簪嗅着熟悉的檀木香,放空思绪,不再去想别的事情。
陆朝问“做噩梦了?”
“嗯。”
“别怕,我在。”
“我知道。”
正是因为有陆朝,她才变得安心,也正是因为陆朝,她才毫无畏惧。
两人之间陷入沉默,一个没问,一个没提。
只是,陆朝在林簪盲区看不见的地方,眼睛微眯,眸中沉黑如深井,让人看不透。
林簪在睡梦中叫着一个人的名字。
安大哥。
安逸生。
就这么多拥抱着过了许久,林簪从陆朝怀中冒出头,下颌骨抵在他肩窝处。
“现在几点了。”
“凌晨两点多了。”
林簪眨了眨眼睛,都凌晨两点了,错过了订外卖的最后时间,啧,可惜了。
林簪除了早上那顿饭,中午吃的全部吐了个精光,晚上又只喝了一口清粥。他估摸着这个点林簪多半也饿了,也能猜出她心里想订外卖的小九九。
故意避开这一茬,转移话题问道“饿了?想吃什么?”
如果在早上林簪听到‘吃’这个字,简直就是反胃加恶心。现在再听到这个字,觉得世间没有什么比这个‘吃’字更美好了。
胃配合时宜的‘咕咕咕’叫了一声,算是提林簪回答了。
相反,她也不尴尬,正好能告诉陆朝她现在很饿,至于有多饿,你也都听到了。
林簪蹭了蹭陆朝肩头上的衣服,平淡无奇的说出两个字。
“火锅。”
陆朝“”
想象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人的心有多大,梦想就有多大。
然而,梦想就是梦想只能用了未来实现,不存在当下。
林簪坐在餐桌前凳子上抱膝坐着,下巴抵在膝盖上,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独自在厨房里忙活的陆朝。
她的想法在摇篮里时,就被某人无情的扼杀,没有给她一点反驳的机会。
最终,林簪伙食标准从火锅变成了鸡蛋西红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