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簪在他耳边反复叫着他的名字,只是一次比一次吃力。
陆朝看着都疼,何况是林簪自己。
“陆朝。”林簪轻轻叫了一声。
“我在。”
“我疼,陆朝。”
“我知道。”
“陆朝,我疼。”
林簪到最后反反复复就是这些话,陆朝想给她解释。让她先松手,他去拿药,可是林簪死活不松手,像是没听见一样。
林簪知道自己有很严重的宫寒,因为得病以来,为了控制自己,而不得不采取极端的方法是自己冷静下去。
那就是冰冷。
为了感受到冰冷,她不惜采取一切办法。久而久之,她造成的宫寒越来越严重。
严重到每次来时,仿佛都要去鬼门关走一遭一样。
“宝宝,别折磨自己让我心疼了,好吗。”
陆朝说的心疼,又说的卑微。
最终,林簪慢慢松开抓着陆朝衣服的手。
不知道她是真的听进去了,还是真的忍受不住疼痛了。
陆朝趁着这个空隙,赶紧跑到衣架前,从上衣兜里拿出两个药瓶。
分别从药瓶里倒出两片药,又回到林簪身边,扶着她喝水慢慢咽下。
大约没到半个小时,药效起了作用,此时的她也已经是强弩之末。林簪意识变得模糊,最终在药效的作用下,沉沉昏睡过去。
就连在睡梦中都是眉头紧蹙,看起来痛苦万分。
陆朝坐在她什么就这么看着她,其实他心里也不好受。
林簪的今天跟他脱不了关系,他就是用一辈子弥补也还不清。
林簪再次醒来已经是两个小时后,外面的暴雨已经止住,但天色还是阴沉的可怕,看样子少不了还要下一场大雨。
林簪眉宇间卷色尽显,她强打精神的看着陆朝。
“我我想回家。”
“好,我们回家。”
就这样,陆朝带着林簪跟花好和陆卓启二人告别,谁都看见林簪脸色不好。
花好的直觉像是嗅到什么,她不动声色跟陆朝交换了个眼神。
‘这是’。
花好心中虽猜了个七,但是也不敢妄下定论。
陆朝此时也毫不避讳,点了点头。
花好愕然,心中如击鼓般强烈,难以置信。
病发了。
纵然花好现在有再多疑问,也无济于事,她强装镇定看着陆朝和林簪二人。
“要不然今晚就在这里吧,而且。”她扭头看向窗外,“看情况一会儿说不定还会下雨。”
陆朝紧握林簪的手,拒绝道“不用了,我还有工作要忙,改日再来看你们。”
林簪强忍着痛意,嘴角堪堪扯出一抹微笑“叔叔,阿姨,我就先陪他回去了,过段时间再来叨扰你们,到时候可别嫌弃我烦就行。”
林簪有气无力的声音着实吓了花好一跳,她哪里还敢再说些什么,连忙把他们送上车,并强烈要求要老刘送他们回去,陆朝也没有拒绝。
陆卓启和花好目送他们远去,一阵夹杂着雨后冷风袭来,花好才惊觉自己在不知何时,出了一身冷汗。
陆卓启换上花好腰肢,“走吧,我们也回去吧。”
陆卓启虽然不言也不语,但事情已经在刚刚午饭过后书房里,陆朝什么都跟他说了,包括‘粒子罪’的那件事情。
陆卓启也明白了陆朝为何要死抓着闻家不放。
他听完后只对陆朝说了一句话“隐匿的时间长了,有些人也就忘了,是该告诉他们陆家的人不能随便动。”
有了陆卓启这句话,就像是得到一个直白的圣旨一样。陆家家主这么大的靠山,任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也是有恃无恐。
虽然陆朝可能不需要这个靠山,但是他还是心中有所感触。
陆卓启现在让人看起来沉默寡言,平淡无波,一副文人书生的模样。但是也不要忘了,收起爪子沉睡的狮子,它终究是一只狮子,称霸草原的一方霸主。
陆卓启依旧是陆卓启。
陆朝和林簪进家门没过多久,屋外就又下起了倾盆大雨。
林簪一如反常,没有胃口吃饭,又因为要吃药的缘故,只是喝了点清粥。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又因为药效的原因,她没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极其难受。
突如其来的梦魇把她再一次带到那段回忆中。
一天晚上,林簪独自坐在客厅,壁炉里燃烧的柴火时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黄晕色的火苗跳动着,映着火炉前都是暖黄色。
林簪坐在沙发里,面前小茶几上摆放着一杯刚泡好的茶水,看着里面慢慢舒展开的茶叶发呆,就连有人走到她身后也没有发觉。
直到听到‘啪’一声,耳边传来玻璃砸在地板上碎裂的声音。紧接着她被人死死地从沙发上拽了起来,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是和安逸生面对面的时候。
林簪的右手腕被他紧紧握在手里,仿佛要把她手腕硬生生掐断一样,生疼。
“你在干什么。”浓烈的酒气伴随着男子阴沉的声音飘散在空中,让早已经不知所措的林簪愣在原地。
她惊恐的看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安逸生。
“我问你话呢!你在干什么!”安逸生见她久久不说话,疯狂的喊出声,布满醉意的眼中怒火灼灼。
林簪不敢相信现在她面前如疯子一般的男人,是那个和她朝夕相处四年多的安逸生。
“安安”
“林簪,我问你,你在干什么!你说话呀!我问你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