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过往,她出身书香世家,习得琴棋书画,可突逢家中巨变,这一身琴棋书画,倒没了任何的用处。
这楼中人觊觎的,无非是她这一张皮囊。
扶桑本以为,自己签的是清倌的契,便还能保持着底线,是可她怎么也没想到,那老鸨竟是会做出违背契约,对她下药的事情来。
眼看着那只伸向自己的罪恶之手,恐惧便混合泪水,从她的眼中溢了出来。
救救她,谁能救救她。
“哟,这怎么还哭了呢,别怕,等会儿爷铁定让你高兴高兴。”男子猥琐的笑着,解开了她的腰带,啧啧道:“听闻你以前也是官家的小姐,怎的就沦落到这种地步了,好桑儿,不若你跟了我,我娶你回去当姨娘可好?”
那人一边笑着,一边将她的腰带扔开。
扶桑浑身战栗,只觉得分外的恶心,眼见着对方扯开了她的衣领,便厌恶的闭上了眼。
绝望在心头蔓延着,可是那只手却迟迟没有落下,扶桑忽而听见那人厉呵道:“你是谁,竟敢坏本公子的好事。”
“哟,我倒是不知道,我的人也有人敢动。”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扶桑登时就不敢置信的睁眼,在看见那人噙着笑的嘴角时,漫天的委屈就涌了出来:“公……公子。”
李慕歌另一只手抓着被子给她盖上,轻笑道:“行了,你睡一觉,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
扶桑贝齿轻轻咬着红唇,委屈巴巴的点点头,却没有依照她的话闭上眼睛。
柳书左看看扶桑,右看看李慕歌,勃然大怒:“好哇,原来你们两个有一腿,我当那女人是什么清白之身呢,原来也是个别人穿了的破鞋。”
李慕歌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你给我嘴巴放干净点儿,找打呢?”
柳书一头撞在桌子上,大叫:“你敢踹我,你知道我是谁吗,得罪了我,你休想在京中混下去。”
李慕歌哦了一声,饶有兴趣的道:“那你把你的背景报上来听听?”
见她并不惧怕,柳书心中发怵,还是梗着脖子道:“我的弟弟乃是上一届的状元郎,通政司参议,堂堂的正五品,他的老师,可是当朝的丞相大人。”
这京中,一个正五品的官员随随便便一抓就是一把,自然不可怕,而可怕的是对方后面的那人。
扶桑惊慌的看着李慕歌,轻声道:“公,公子,您,您别……”
为了她这样一个人得罪丞相不值得。
李慕歌轻笑道:“原来是柳行舟的哥哥啊,正好,我姓穆,你要是不知道我啊,找大理寺少卿一样,也可以找到我,据说丞相向来洁身自好,没想到低下的人竟是这般……看来我哪日,也得拜访拜访了。”
大理寺少卿?
柳书脑海中顿时冒出一张冷漠严谨的脸,惊恐的表情压都压不住,哆嗦着道:“你,你和那人,是,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李慕歌打开门,一脚将他从楼梯口踹了下去,“你想知道是什么关系,那就找他便是,
这扶桑姑娘,是我包了的,谁再敢来,那就是和本少爷过不去,当心本少爷打断他的狗腿。”
柳书像个球一样滚下了一楼,浑身都快散架了,可是一想到上面那人和穆长鸳有关系,他踟蹰了许久,都不敢动。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脸色忽青忽白,旁边忽然冲出一群平头老百姓,拿着扁担,砍柴刀就开始大吼:“你们这个黑心妓院,快点儿把我女儿还给我,老鸨呢,快让她出来。”
二楼,刚刚关上门的李慕歌就听到下面的吵闹,脚步一顿,又若无其事的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玉瓶,从里面倒出一颗药丸,塞进了扶桑的嘴巴里。
扶桑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瞬间就吞了下去。
见她吞得利落干脆,李慕歌都愣了,旋即坏笑道:“你就不怕我喂你吃的是毒药?”
扶桑小脸微红,嗫嚅道:“我这条命都是公子的,若是公子想要,直接拿去便是。”
突如其来的表忠心让李慕歌摸了摸鼻子,心虚解释:“其实也不是什么毒药,就是给你中的软骨散解毒的。”
刚才她过来的时候,顺手从那个红儿的身上顺走的。
吃下药不过一会儿,扶桑边感觉能够动弹了,下意识的扑到李慕歌的怀中,委屈道:“幸亏公子来得及时。”
李慕歌不适应的仰着脑袋,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这丫头,不会是喜欢上她了吧?
她双手抵住人的肩膀,将人推开,又替她将衣服拢好,“行了,先将衣服穿上吧,我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
外面吵闹的声音越来越大,还混合着一阵哭嚎和哀求,李慕歌匆匆起身打开门,倚在栏杆上看戏。
那是一群农民。
哭得极为伤心,为首的夫妻已经跪下了,冲着老鸨大哭:“求求你了,我女儿清清白白的,您就放过她吧,她是良家人,若不是被太子殿下府中的人强抢过去,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老鸨满脸漆黑,怒道:“你说你女儿被抢走,那又为何会出现在我这里?”
妇人哭得极为伤心哽咽:“她前几日被抢走了,我们去求情,可是殿下不放人,我们四下打听,才又得知,她被卖到了这里,我们家都是清白人家,求求您了,放过她吧,求求您了,我们,我们凑了银子,您看看,您看看这点儿够不够?”
妇人颤颤巍巍的从兜里掏出几块碎银子,绝对不超过十两,这点儿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