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小院中点了灯,赵婶儿带着小五和两个孩子在扎灯笼,再过上几日,就是年节了,到时候挂上灯笼,再放上几节炮仗,才算是有了年味。
李慕歌在里面看着,便也觉得这异世有了滋味。
她倚在门上看了许久,面上带着的是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笑意,过了许久,她才轻声喊道:“小五,你同我进来。”
“啊?哦!”小五下意识的起身,左手拿灯笼骨架,右手拿着糊糊,犹豫道:“姑娘,这,这不好吧。”
赵婶儿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为难的看着她:“就是,姑娘,这,这哪儿有让人随随便便进自己的闺房的呀。”
李慕歌蹙着眉,满脸无奈:“赵婶儿,小五是我弟弟,再说了,我叫他,无非是有事情,更何况……”
她颇为心累的指着书房:“我是让小五同我去书房拿东西。”
这两人,今日怎的都奇奇怪怪的。
小五这才恍然回神,连忙放下手中的材料,“什么东西?”
“你同我进来吧。”李慕歌敛去眼底的疑惑。
她的书房之中虽然不如那般宏伟,林林总总的都是些书架子,上面放着她费尽心从中掏出一本装订了的蓝皮硬壳,翻开,却露出一个小小的铁皮盒子。
“齐王曾说,横断山脉有匪,劝谏皇上扫匪,这件事可有进展了?”她问。
小五摇头:“自从齐王死后,由于那边地势复杂,这件事又无人督促,边一直耽搁了下来。”
作为暗卫,小五对京中的各种局势都十分了解,李慕歌自然相信他说的话,眼中闪过一抹沉思。
她将盒子递给对方:“这东西,你交给王爷。”
小五目光闪了闪,似乎迟疑了一番,却还是接过了盒子:“是。”
“等等。”李慕歌没错过他的神情,拧眉道:“是不是他同你说了什么?”
旁日小五可不会在意她唤他是为何,今日却犹豫了起来,她不得不多想。
李慕歌心中微微恼怒。
“姑娘,我是姑娘的侍卫,本是不应该和姑娘走近了的,王爷心仪您,男女有别,您应当同属下保持距离。”小五真切的道,正因为姑娘对他极好,他才不能横在王爷和姑娘的中间。
前几日,暗卫中的友人边告诉他,姑娘和王爷吵了架,其中缘由,打底就是因为他,让他小心些,这番提醒还不过两个时辰,王爷便来找了他。
倒是并未斥责,只是从脸色来看,对方便似乎很介意自己同姑娘的关系。
李慕歌脑袋一抽一抽的疼,她眼底忍不住泛起了冷意,嗤笑道:“他又同你说了什么,你是我的弟弟,我的家人,我怎样对你,又岂是轮得到他来管的。”
小五脸色大变:“姑娘慎言。”
李慕歌揉着额头低喝:“小五,你到底是他那边儿的,还是我这边儿的?”
青年站在原地,犹豫着不敢说话。
李慕歌一看他
那沉默不语的样子便觉得十分来气,自己的弟弟,凭什么对他好还要被别人指指点点的。
可是青年无论如何也不肯说话,李慕歌不愿意逼他,只得摆摆手道:“旁人说的那些,我不曾在意过,我说过,你是我的亲人,那些人要说三道四,要胡思乱想,那是他们的事情,你把东西送过去,交给管家就成,为不用非得送到他手上,若是管家爷爷问起来,你就说我去处理契丹人那件事了。”
魏临渊固然重要,可是却还比不上阿辰在他心中的地位。
“是。”
青年应了一声,却迅速消失,李慕歌垂在门口,连连叹气。
齐王之死,其中缘由非同一般,她本该亲自过去商议,只是两人现在矛盾升起,对方怕是也不愿意见着自己。
齐王妃给的那书信不过薄薄的两张,都是曾经齐王写给远在边疆的魏临渊的。
齐王酷爱探究地理位置,曾发现横断山脉之中山匪横行,勾结一体,发现里面的不寻常之处,连连上书,让朝廷剿匪,却不曾想到,匪徒未曾剿灭,朝廷官兵倒是损失了好几波,他便想写信让魏临渊回来,只是不知道为何,这信直到他死,都未曾寄出去。
其中必有蹊跷。
小五将信件送到的时候,管家果然问了一句:“姑娘怎的不曾来?”
小五解释道:“姑娘去处理契丹人在民间游蹿的事情去了。”
管家老了,眼睛也有些浑浊,但是心却跟明镜似的,小五知道这话敷衍不了他,只得用冷淡掩饰住心虚。
其实他这话,倒也算不得作假。
他离开清和小院没有多久,李慕歌收到暗卫的消息,也走了。金庭。自从四大名妓中的三位出事,另一位又替自己赎身离开以后,远本门庭若市的地方,有一段时间似乎就冷清了下来。
老鸨急得没法儿,近来终于是找到个好面子,捧上了花魁的位置,这才恢复了往日的热闹之处。
只是这花魁傲气,签的又是卖艺不卖身的契,任凭老鸨好说歹说,蒙个面儿谈个琴已经是天大的退路了。
老鸨恨得咬牙切齿,可是又有卖身契在手,实在是拿那丫头没办法。
“扶桑,你瞧瞧,既然你已经陪了那公子了,这,再陪陪李公子,也不是什么大事……”
“妈妈,既然你提起来穆公子,也该知道,两千两不是这么容易收的,若是穆公子知道我陪了别人,怕是会生气的。”扶桑抱着琴,冷淡的说道,只是那琴上微微收紧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