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堂。
紫衣姑娘凑到妇人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对方便不悦的停住了数珠的动作。
“你说的这些,都是打哪儿听来的?”魏老夫人声音威严。
“今个儿我路过幽兰苑的时候,亲眼看见那人站在里面的,虽说还不怎么显怀,但已经能看出来了。” 阿紫低声道。
王府很大,藏住一个人很容易,可要是真想找到,也不是什么难事。
魏老夫人亲自走了一遭,没人敢拦这位临王的母亲,直接将人从幽兰苑带了出来。
不过王府之中都是魏临渊的耳目,她刚一走,管家后脚的消息就传到了李慕歌和魏临渊的耳朵里。
彼时才用完午膳。
李慕歌手中还提着毛笔,给魏临渊分析一条条的明线暗线,忽然听到这个消息,手停顿了一下,顿时在白纸上晕染出一团墨渍。
“继续说。”魏临渊坐在案台的对面,压根就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李慕歌却没了心情。
她不怕麻烦,可魏老夫人制造的都是一些没什么营养的麻烦。
俗称的没事儿找事儿,对方身份又在哪里,惹不起,她就只好躲了。
洗了笔墨,她道:“改日再说,我先溜了。”
速度之快,让魏临渊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只能在后面干瞪眼。
“你说,她现在去哪儿了?”魏临渊哭笑不得的问老管家。
老头摸摸胡子,道:“依老奴看,姑娘应该是去院子里拿东西了。”
魏临渊扬眉:“什么东西要带走,东西放这儿还怕本王偷了她的不成?”
“王爷今日才送的东西,怎么就不记得了。”老管家幽幽道。
魏临渊勾唇微微一笑,舒坦的坐在屋子里,大有等着敌人上门的架势。
所有人都以为,老夫人会直接带着樱桃来找魏临渊。
可谁料到,被堵门口的是李慕歌。
李慕歌取了盒子,正准备溜之大吉,院子的门忽然就被人给打开了。
开门的两个丫鬟一左一右的站着,一人拿着佛珠,一人拿着扇子,面容俊俏,有蒲柳之姿。
李慕歌慢吞吞的退后看了一眼,暗道,自己难不成是走错地方了?
中间,一个穿着黛蓝色衣服的妇人手捻佛珠地走了进来。
“老身知晓你会武功,你若是今日走了,依旧会有明日,后日,总有一日,你会进这临王府。”魏老夫人淡淡的睨了她一眼,不悲不喜。
她背后跟着六个丫鬟,有两个手脚麻利的搬了屋里的凳子,直接撞开李慕歌,放在了院子里。
魏老夫人端庄坐下,冷淡道:“他向来不肯听老身的话,本说了给你换个屋子,到头来你还是住在这里,不过也好,省得老身到处差人去打听你住在哪儿了。”
该躲的总是躲不掉。
李慕歌心头叹了口气,捧着匣子规规矩矩行礼:“老夫人安好。”
旋即她又解释:“我今日来不过是和王爷有要事相商,现在便准备离去了,便不打扰老夫人了。”
这魏老夫人不冲着自己儿子去,却偏偏第一个找到的就是她脑袋上,明显是来者不善啊。
“慢着。”魏老夫人声音威严,眉眼冷厉,“老身还未问你话,你便想着走了,这就是你的礼仪,家中父母,是如何教你的?”
话不及父母,李慕歌顿了顿,神色淡淡:“家中并未有父母,若是老夫人不喜,我立刻离开。”
“无父母?”魏老夫人眼中厌弃更甚,不愿意再多说其他的,直接冷声问道:“既然无父母,更应该体会到无父母的难处,你本还未同临王成亲,却让他的子嗣都难以存活,你心思,怎么恶毒至此?”
“残害王爷子嗣?”李慕歌拢着匣子,漫不经心的道:“老夫人怎么就知道,那是王爷的子嗣了?”
谣言最是不可信的,这位发生了事情,也不管青红皂白,这顶绿帽子就先往自己儿子头上扣了,也不知道这得多大的仇。
“胡说八道!”魏老夫人一拍一字,怒喝,“既然是临王院子里的人,不是他的,还能是谁的,你如此工于心计,可敢让临王知道。”
“有什么不敢的。”李慕歌挑唇,带着几分浅淡的笑,“老夫人若是不信,大可以去问问王爷就好了,何必来问我,我就一个和死人为伍的,在这儿怕给老夫人沾了晦气,就先走了。”
一口气不停歇的说完,李慕歌又行了个晚辈礼,脚下轻功运起,绕过几个丫头,潇潇洒洒的出了院子,得意的往后一瞥,那几个傻蛋还没回过神呢。
然后一转身,咚的一下就撞上了一堵肉墙。
李慕歌一个踉跄,又被人拉了回去。
头顶传来一个略带笑意的声音:“走路就好好走路,往后看做什么,得意不是?”
李慕歌惊喜道:“你怎么来了?”她眼珠子一转,连忙让开,把大门留给了他,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魏老夫人这会儿也是反应过来了,见两人如此亲昵,面色异常难看,怒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二人,到底还要不要点脸面,一个是皇上亲封的王爷,一个是皇上亲封的仵作,简直,简直是丢尽了我魏家的人。”
魏老夫人被气得不清,刚才李慕歌那一番话便让她心中厌恶不已,此时此刻,更是恨不得将这两人都关进猪笼沉塘。
“母亲,我同阿慕并未有出格之处,又何来见不得人。”魏临渊进院子行了个礼,淡淡道:“您若是有什么疑问,找我便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