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没松口气歇几天呢,曹安堂找了来,还是和程育良有关系。
这找谁说理去。
“安堂同志,你稍等一下,我去拿一下卷宗。”
说着话,起身去到档案柜前,翻找片刻,抱出来厚厚一沓文件袋,再仔仔细细查阅。
“找到了!是果叶砖窑厂的问题。”
说着话,牛记成抽出来夹在一起的几张文件纸,放在办公桌上,往曹安堂面前一推。
“三年前,镇小学开始筹备建设,组织上拨款说是要专款专用,一定要把学校建好,用最好的料,花多少钱都行。连于书记都说,首都的古建筑千年不倒,咱县城比不上首都,但造个学校,那也得按照百年不倒的标准来。当时选料的事情是我和程育良一起去办的,庄寨镇秦刘村的秦家砖名声在外,肯定要选他们。定了开头,打开了工作局面,这事也就交给程育良全权负责了。”
当时,备受县里于庆年重视的程育良,那是真的浑身力气都用在建小学这件事上,带着一种对革命同志的信任,牛记成也是让程育良全权负责,从未插手过整个建小学的过程。
根据牛记成的记忆,他只记得后来程育良突然向他汇报说,秦刘村的生产负责人刘长河恶意抬高砖瓦价,企图损害组织利益,钻社会主义的空子,搞资本主义的投机倒把。
牛记成气得不轻,问程育良怎么解决。
程育良说已经找到了新的砖瓦供应,就是梁堤头镇的果叶砖窑厂的砖瓦,质量做工不比秦家砖差多少,而且价格公道,不会让组织上受损失。
恰好当时全县动员支援青岛前线,牛记成实在无法分心去印证程育良所说的那些,再加上果叶砖窑厂最初建在梁堤头镇的时候,也是牛记成去组织上申请来的。
本镇就有砖窑厂,还跑去远处拉砖,无形增加了成本,更是一种浪费。
所以,牛记成就命令程育良,一定要确定果叶砖窑厂的砖瓦质量和秦家砖瓦的差距,如果都是能保证学校百年不倒,那就由程育良做最后决定。
后来的事实也证明,这个决定没有问题。
犹记得曹安堂第一次去镇小学,就看见过教职工办公室的那几间砖瓦房,单凭感觉去说百年不倒,那不科学。但是,那几间房比镇委大院的房还结实,这是眼睁睁看到的事实。
倘若不出任何意外,镇小学的建设工作将会一帆风顺。
但谁能想得到,天意无常,就在镇小学开工建设到一半的时候,果叶砖窑厂突然起火了。
一夜之间烧毁了大半,砖窑塌了,果叶砖窑厂的老板两口子也葬身火海。许多厂子工人烧伤,生产无法继续。
这事当时闹得挺大,曹安堂也略有耳闻。
只可惜那时候的他已经被停职,了解不到具体的情况。
后来发生的事情也就众所周知了。
县里于书记亲自来梁堤头镇指挥,做好果叶砖窑厂的后续处理工作,并且为了保证镇小学建设不耽误,大手一挥命人拆了县里老城墙。
为这事,牛记成和程育良都受到了批评,但这种天灾谁也无法预料,再加上镇小学如期完工,功劳是巨大的,所以……
“所以,到最后果叶砖窑厂的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当时支付的购买砖瓦资金,也随着那场大火不知去向。县里派出所调查的结果,也是厂子夜里加班操作不当引发大火。但是!后来,程育良被调查,才交代清楚。当时之所以放弃秦家砖瓦,改用果叶砖窑厂的砖瓦,完全是因为果叶砖窑厂这里的砖瓦更便宜。秦刘村的刘长河确实要抬价,没来及说死,程育良就撤了。可他上报的筹建资金数目还是以前那些数。低价买进,高价上报,多出来的钱全都进了他自己的腰包!”
牛记成说到最后,狠狠一拍桌子。
想他当年那是多么的信任程育良,却没想到从那时候开始对方就已经背叛了革命,背叛了党和人民。
曹安堂同样怒不可遏,虽然程育良伏法和他有莫大的关系,但是工作性质决定了他不可能接触到程育良交代过什么,到今天才了解到那家伙所做恶事的一鳞半爪,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将其揭发。
恨归恨,可今天他来这里也不是和牛记成一起讨伐程育良的。
慢慢放下手中的卷宗,抬头看过去。
“牛书记,这个果叶砖窑厂后来是怎么处理的,真的是操作失误意外失火,还是……有人蓄意纵火?”
“唉!说起来也是个问题。县派出所的同志已经结案了,但没有给这个案子真正定性。完全是因为,那场火灾当中,其他群众只是轻微受伤,只有果叶砖窑厂的老板两口子下落不明。听清楚,是下落不明。有一种说法是他们已经死了,毕竟烧砖炉倒塌那样的高温下谁都活不下来,有人是眼睁睁看着那两口子被埋进去的。而另一种说法就是,他们没了,不是死了,因为县派出所的同志后来清理现场,根本没发现任何尸体痕迹,两个大活人就好像蒸发了一样。”
对于果叶砖窑厂的火灾案件,牛记成了解得不多,全都是三年前县里派出所同志向于书记汇报调查结果时,他在旁边听到的。
但是民间群众当中,对于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