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虽然不小,但是那些名门世家的圈子总归也就那么大,有些事情,或多或少,都有耳闻,即使蓝家只能算得上是商贾之家,但是对方钱多啊。
而钱权向来是不分家的,现如今又正好是新旧政权交替,皇子争夺位置的时候,一个在上京没有多少人脉根基但是钱财方面令人望而却步的蓝家,不知道有多少人觊觎。
即是觊觎,就免不得要动些心思念头了!
而联姻,自古以来都是最为直接有效的方式。
是以,蓝家兄妹二人的婚事,上京不少权贵世家都在打主意。
只是,一些门楣高的自然是看不上,毕竟在他们看来,商人卑贱,就满身铜臭味,就算是为了蓝家的钱财,所下嫁或者要娶的人,也都是府中的庶子庶女,鲜少有嫡出。
但这些年,不管是谁人上门说媒,也不管是替哥哥蓝水云还是妹妹蓝水迎说媒,两个人最后都是一口回绝了,这个举动就落了不少人的脸面了。
蓝水云擅于经商做生意,他的妹妹蓝水迎也是个脑子好使的,蓝水迎也不在意别人说闲话,说她一介女子常年在外抛头露面,她就是一心帮衬着蓝水云。
就这样,兄妹两人,一个未娶,一个未嫁,又经常是一起在外奔波,难免有人说三道四。
但即便是如此,也从来没有人将这件事情放在明面上,当着蓝水迎兄妹俩的面说。
听着南宫瑶的话,蓝水迎的脸色有些微微发白,手握着玉簪,因为握地太紧指骨也有些泛白,却是抬头目光认真地看着南宫瑶,一字一句地开口,“我与哥哥之间清清白白,八公主此言未免欺人太甚!”
连枢沉默了片刻,然后看向了身侧的花初烬,“你在这里等我!”言罢,缓步朝着玉和轩而去。
花初烬看着连枢的背影,又看向了玉和轩内的南宫瑶和蓝水迎,没有说话。
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
南宫瑶依旧是那种盛气凌人且带着两分蔑然的冷笑,“你说清清白白就是清清白白了?嘴长在你身上自然是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只是,你不妨问问她们相不相信?”说完之后,目光在围在一起看戏的众人身上一一扫过。
来玉和轩挑选东西的人并不少,且那些世家小姐夫人居多,她们自然是识得这位八公主,也知道她的手段,都没有说话,依旧是看戏的态度。
玉和轩另一个还算僻静的角落,一位蓝衣少女看着这一幕,微微地皱了皱眉头,显然是觉得南宫瑶太过蛮横跋扈。
“郡主,这八公主未免太过刁蛮任性了!”蓝衣少年身后的一位侍女低低地说。
南宫若尘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声音依旧是那种清润的低,“这些年她反正贯来如此,母妃是受宠的凝贵妃,外祖是将军府,她有嚣张的资本,不是!?”
说完之后,眸光淡淡地扫过了那位蓝衣女子,轻轻地叹道:“倒是可惜了这位蓝小姐!”
话语里面只是隐约有着可惜,却没有丝毫要上前的打算。
上京这些贵族世家就是这样,她与蓝水迎素昧平生,没有任何利益交集,她犯不着为了蓝水迎去得罪南宫瑶,更何况,南宫瑶还算是她的表姐。
她从来就不是同情心泛滥的好人!
蓝水迎除了在谈生意的时候会表现出凌厉的气势之外,寻常时候基本上都是温温婉婉的,此刻看着南宫瑶,唇边亦是泛起了一抹冷笑,“自然没有人敢冒着得罪八公主的风险来出这个头!”
蓝家有钱,不错,但是在权贵多有牛毛的上京,看地,可不是家里有没有钱,而是身份,地位,权势!
“你知道就好!”南宫瑶看着蓝水迎,一脸的高傲之色。
哼,她奈何不得连枢,难得还奈何不得她蓝水迎么?!
蓝水迎算什么东西,她南宫瑶看上的玉簪她竟然也妄想与她争。
她本来还不是很想要这枚玉簪,可是现在,她要定了!
目光微微下移,落在了蓝水迎手中的玉簪上,“这枚玉簪,本公主要了!”
说完之后,给身后的婢女使了一个眼色。
那名婢女会意,瞬间上前两步,正要去抢的时候忽然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给握住了手腕。
来人一袭妖红色的锦衣,面容妖魅如画,削薄泣血的唇微微挑起了一抹讥诮的弧,另一只手中还捏着一个银色的面具,伸手一甩,那位婢女身子踉跄了一下,趴伏在一旁的木台之上。
连枢看都不看那人,轻佻而又邪魅的丹凤眼不疾不徐地望了南宫瑶一眼,“八公主真是好做派,在大庭广众之下以身份压人,强取豪夺!”
看见来人,南宫瑶的眸子瞬间一缩,恶狠狠地瞪着连枢,“连枢,又是你?!”
蓝水迎也有些意外,抬头看着面前一袭妖红的连枢,“世子。”心下有些感叹,五年未见,世子变化果然不小,她都差点认不出来了。
角落里面那个木架前的南宫若尘也有些意外,看着连枢挑了一下眉梢,唇边牵起了一抹浅浅的淡笑,但那双眸子里面,微微地有些深意。
连枢可不会是那种爱管闲事的人!
而且,她觉得这位连世子,是个挺有意思的人。
尤其是他和月拂之间,还有着匪浅的关系。
能让月拂另眼相待的人,她也很好奇呢!
本来打算离开的她,此刻也停下了脚步,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
连枢削薄漂亮的唇微微一扬,一双细长妖魅的丹凤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