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出内气,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苏暮槿的五感。
路渝穹提出了鬼魂一说,让她心里有些发怵。
活到这么大,和各种人都有过交手,他们有强者,有弱者,无一例外都是活生生的人,就算是拥有快速恢复力量的烈成炬,他受也会痛。万一这次的敌人真是鬼怪之类的东西,那该如何是好?
墓园周遭依旧非常安静,听不到任何动静,那棵不走运的樟树也耿直地倒在路中间。
苏暮槿蹲下,凑到断面前仔细观察。
断面不算特别整齐,不过树干被干净利落地打成两半。攻击者的内功非常强大,只是,单观察这棵树,无法看出他是否掌控精巧。
再去看看其他地方吧。
她走到虞甄宰的墓前,从侧面看,两人一前一后的脚印尤为明显。
“这是女人的脚印吗?”
她抬起自己的脚,和那个脚印比划了一番,留在地上的脚印要小上几乎一圈。
没穿鞋子,是光脚走的。
苏暮槿不认为女子穿鞋后的脚能这么小,除非她还是小孩。但路渝穹说过,抓住他的手能将他掐到直立状态,能到达这样的高度,手的主人不可能太矮,不然她需要踮起脚,而地面的脚印非常平整。
鬼魂应该不会留下这样的脚印吧……她搓揉眼睛,确保自己没有看错,随后起身。
只有这里有脚印,其他的脚印应该都是我和路渝穹的,看大小就知道。
这是一对凭空出现的脚印。
“那块墓碑是不是歪了一点……”
她自言自语,走向右手边的一块墓碑,随后轻轻推了推冰凉的它。
这块地的土似乎比其他地方疏松。
她俯身摸了摸因冰雪融化而变得湿润的土地,随后露出了笑容。
她已经知道那位神秘的鬼魂是如何到路渝穹身后——她是踩着墓碑从隐秘出跳过来的。
不过能做到这点而不引起路渝穹的注意,对方的确是个棘手的角色。
苏暮槿站在墓地前低语道:“对不起了,各位老前辈,我也要试一试。”
话毕,她纵身踩上墓碑,在上面飞快地跳动,而且除了衣服在空气中的摩擦声外,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如果有人穿一身紧身的衣服,内功的修为足够大,的确能做到这种事,并且,能藏匿在我的内气之中且不被发觉。
路渝穹被人袭击,袭击者躲藏在暗处偷听我们说话,待我离去之后,她便动手想除掉路渝穹……
“黄粱!你来得正好。”苏暮槿感觉灵猫已经回到自己身边,“我刚才和路渝穹来过这里,你在这附近闻闻,看看今晚还有谁来过?”
黄粱不知发生了什么,不过点头,马上在墓地里转悠。
苏暮槿站回虞甄宰的墓前,思索着:
路渝穹回到茶庄已经两天,他有许多时间是独自一人行动,可为何袭击者偏偏选在刚才?
刚才可不是什么好时机,我没有走远,她的行动很可能以失败告终——事实也的确如此。
为什么袭击者宁愿冒这么大的风险,也要刚才下手?
噢!我明白了,袭击者,或者说鬼魂,她一开始并不想杀路渝穹。他知道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但她并不知道他是否知情。
直到刚才,路渝穹和我谈话透露的信息,让她下定决心,必须除掉他。
可路渝穹说了什么?
苏暮槿毫无头绪,在她看来,路渝穹几乎什么都没告诉她。
不过,他很聪明,应该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况且他知道的内幕远比我多,还是别浪费心思在这种事上。现在需要我想的,是樟树。
“黄粱,怎么样了?”
“只有你们两人的气味。”它说道。
“你确定?”
难以置信,按照刚才的推断,今晚应当有四个人同时在场,现在居然只有我和路渝穹的气味?就算他们能躲开我的内气探查,可身上的味道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就消除?一个人也就算了,两个人都没留下气味,真是撞见鬼了。
“嗯。”
“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像是香囊?或者其他遮盖气味的东西?”
“还有尸体的味道。”
苏暮槿听了不寒而栗。
我不会在和死人作对吧?
“会不会有人……背着尸体躲在一旁?躲在尸体里面?”
黄粱摇头:“今晚没什么风,如果躲在一个地方,那某处的尸臭会很集中,但我闻到的味道都是来自地下,很淡。”
“很淡……”听它用评价食物的词语来形容尸臭,苏暮槿觉得自己有一段时间没法吃清淡的东西了。
“只有我们两个人。”
黄粱慎重地点头:“没错。发生什么了?”
苏暮槿把路渝穹遇袭的事告诉了黄粱:“他说是鬼,可你看,”她指着那对小脚印,“这个人踩着墓碑过来的,肯定是活生生的人。”
“这双脚印也没有任何味道。”
黄粱说完,苏暮槿自己也爬下去闻了闻,只有泥土的芳香。
到底怎么回事?有身形,身体却没有任何味道?人世间会有这样的人吗?
不仅如此,苏暮槿还开始怀疑,是不是真的有另外两人。
“总之这里已经没线索了,”她说道,“我们先回路渝穹那,得好好跟他谈谈这件事。”
而且,经过这件事,他也该把剩下的事情说出来了。
“对了,路冶阳那怎么样了?”
“他们在迷宫里见了一个人——路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