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样了?”苏暮槿见大夫从房间出来,连忙迎上去问。
她跟苏留风学过一些医术,不过常年未用,几乎一干二净。
刚才看到路渝穹那般体态,仿佛一具被抽干的尸体,她束手无策,只能将一些内功运进他的体内,勉强维持呼吸,随后背着他到处呼喊求助。最终遇见打烊后无事可做的好心店家,这才把他送到了最近的医馆。
大夫在里头捣鼓了一刻,终于是走了出来。
“意识已经恢复,进去看看吧。”
他是个矮胖的男人,头上一撮毛卷曲着,像是一株牵牛花。他能救助路渝穹绝非巧合,医馆离墓园最近,实际是离路家迷宫最近。而身为医馆的大夫,他,吴天卑,则是路家专门聘请的江湖神医。
“多谢。”
苏暮槿连忙进门。
“感觉怎么样?”
路渝穹的视线还有些模糊,他看到一头赤发,知道是苏暮槿进来,便放下心来:“我还以为自己要死了。”
“现在没事了。”她说道,“刚才发生什么了?我才离开多久,你、你怎么就这样了?”
他指了指身旁的水杯,苏暮槿连忙递过去。
她发现他的手和脸一样,都显得非常干枯,像是一株病恹恹的树苗。
“我好像撞见鬼了。”
苏暮槿疑惑地打量了他一番:“看不出来你还信鬼怪之说?”
“连仙都有,有鬼有怪也不算奇怪。”路渝穹没心思和苏暮槿斗嘴,他说道,“在你离开后没多久,我身后就忽然出现了一个人,或者一双手——总之,我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只知那是女人的手。”
“嗯,女人的手。”
“就当她存在。她掐住我的脖子,随后我便感觉浑身无力,仿佛精魄皆失,醒来的时候,就到这里了。”
“我们在谈话的时候,那人就已经在附近了?”
“你有感觉到吗?”
苏暮槿摇头。
“我不清楚,那你是如何发现我的?”
苏暮槿将之后发生的事情告诉他。“我还以为是你把樟树打倒来引起我的注意。刚才匆匆忙忙,本打算仔细看下樟树的残骸,没来得及,我晚点会过去。”
“别去!”路渝穹连忙警告,“不是我危言耸听,我也是武人,那人是毫无声响地到了我背后,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直到她用双手掐住我。她像凭空出现。”
“所以你觉得那是鬼魂?”苏暮槿说道,“你是被厉害的武人给吓到了,待我前去会会她。”
“等等!”路渝穹撑起身子,抓住苏暮槿纤细的手臂,“你要去,我不拦你,毕竟你是神子,倘若她真是武人,那实力定在你之下,我放心。但是若她不是实体,而是鬼魂,你该怎么办?”
“那只是骗小孩的故事。”苏暮槿说道,“我得赶快过去,万一樟树被人处理了,那更麻烦。”
“行,”路渝穹也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受惊过度,有些神经质,“在路上你得像一个问题——是谁攻击了樟树,我很确信,当时我没有做任何反抗。”
“难道还有第四人在场?”苏暮槿走了几步,又停下来。
如果我现在把路渝穹一人留在这里,万一他又被袭击了怎么办?
不行。
她坐回原位:“我现在不能离开,刚才我让人给迷宫传信,说你被人袭击,你的朋友们马上就会来,等他们到了,我再走。”
“哦,对。”
路渝穹自己都忘了,他的生命还受到威胁。
“是不是这样?那个鬼想杀你,然后还有一个人想救你,但他知道自己没法从鬼手上救下你,他同时知道我刚离开没多久,所以想到用打碎樟树的方法吸引我过去,鬼闻声则逃走。”
虽然不相信鬼魂一说,不过苏暮槿为了更简单地说明自己的想法,她暂时沿用了路渝穹的无稽之谈。
不过她觉得这实在不太可能,要真是这样,那就是同时有两个人在偷听她和路渝穹讲话。就算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也知道他们在此地见面。
我的感官难道已经弱到这种境地了?
苏暮槿不愿相信。
可只有一人在偷听,那就不得不承认路渝穹所说的,这世上真有鬼怪。
“我想不到其他可能了。”路渝穹抬起头,看到对方眼中的怀疑,“你还有其他想法?”
“没有——”
“路渝穹!”随着路迪潇的一声大喊,他和路天茈破门而入,“怎么回事?!”他慌张地看着坐在房间的路渝穹,“我听吴天卑说你被人袭击了,还是用很古老的功法!”
很古老的功法?
苏暮槿也知道路渝穹的伤势不同寻常,但没听过有人会被伤成这样。
“吴天卑是谁?”
“大夫。”路天茈回答完苏暮槿后反问,“你怎么也在这?”
“是她救了我。”路渝穹听出天茈姐语气中带着火药味,连忙帮苏暮槿说话。
“你们看好他。”苏暮槿不再多言,匆匆离开房间,找到了那个牵牛花头发的大夫。
“您知道他是被什么功法所伤?”苏暮槿走到他面前,开门见山。
吴天卑正在琢磨草药,他把手中的配方放到一边,用严肃地目光观察眼前的丫头片刻。
“何止是古老,”他起身在书架中翻着,“传闻人间曾有狐妖,专门魅惑成年男子,夺取,男人之精魄,为长生不老所用,后来有道士将其降服。”他说着把一本古籍放在苏暮槿手中,没有标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