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路紫鸢吗?
苏暮槿重扫了女子一眼。
她看上去也是冷冷的性格,和路渝穹有些像,若非知道路渝穹不是路家人,不然肯定会以为他们是兄妹或者姐弟。
路紫鸢款步走来,行姿曼丽,和她的名字一样优雅。
“这位是?”
“苏暮槿,神子。”路渝穹的语气没有任何变化。
“哦,”路紫鸢道,“庄主和你父亲都在楼上等你,不认得路了吧?”
出乎苏暮槿意料,她笑起来很好看。不像路渝穹,他笑的时候仿佛没有发自内心,像有人拉着他的嘴角,逼迫他做出笑容。
“带我们过去吧。”路渝穹不羞不臊地道。
“知道。”
路紫鸢竟然露出一个俏皮的表情,随后转身走向幽深的走廊。
哎,我在想什么?苏暮槿不禁嘲笑自己一惊一乍,女孩露出笑容难道是骇人听闻的稀奇事吗?
内部的通道错综复杂,就算已经走上二楼,他们还要走很长一段路。直线距离应该不远,但在这栋结构诡异的屋子里,却仿佛相隔十万八千里。
终于,抵达了五叔所的“二楼大厅”。
大厅和房间一样是南北朝向,南面除了内部的大厅外,还有向外延伸的窗台。
走进大厅,非常肃穆,连平日“放荡不羁”的苏暮槿也不禁收慢脚步,她瞟了一眼窗台,外面的景色非常陌生,不过,大街巷的布置则和刚才经过的差不多。
原来这里就是刚才进门地方的正上方。
到底是哪个饶恶趣味,把这栋建筑设计成这样,这不是存心给自己找麻烦吗?
苏暮槿恭敬地跟在路渝穹身后。
当看到坐在正位的老人,她忽然明白,或许每一代庄主都会凭借自己的喜好建造建筑,所有,这个内庄的建筑风格并非完全统一,从每个单体建筑的规模差距便能窥见一二。
“好了,紫鸢,你先下去吧,待会有你们叙旧的时间。”开口的老人便是如今的茶庄之主,路冶阳,也是路渝穹名义上的爷爷。
“好。”路紫鸢没什么,只是向路渝穹抛了个眼神,然后慢慢退出了大厅。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不出缘由的紧张气氛。
苏暮槿看这坐在座位上的几人。
最中间的老人是路冶阳,茶庄之主,看样子大概还在中年,比同龄人要年轻很多,按理来,他是路渝穹的爷爷,也就是上上辈的人,可似乎和……平卿康瑞差不多年纪。
之后是他右手边的女人,刚才路紫鸢走进来的时候,她们俩明显有眼神交流,是姐妹吗?
然后是左手边的男人。
苏暮槿还没来得及做一些推理,他便开口对站在一旁的家仆道:“都愣着作甚?快给渝穹和神子备座位。”
大家都知道我是神子啊……
苏暮槿不知这事是喜是悲。
她看了眼路渝穹。他好像并不奇怪那人知道她的身份,不过,就算他真觉得诧异,估计还是面无表情。
“坐吧。”路冶阳抬手请二人就坐。“久仰神子苏女侠威名,今日拜访我茶庄,可谓蓬荜生辉。”
“哪里。”苏暮槿客气地道,“能来到茶庄,是女的荣幸。而且——”苏暮槿伸出左掌指向路渝穹,“能在来的路上遇到贵公子,是……”三个月没有在正式场合过话,苏暮槿的脑袋忽然一空,想不出该用什么词了。
“这就是缘分。”女人笑着帮苏暮槿接下话,“来,给女侠上茶。渝穹你也真是,都带别人来茶庄了,匆匆忙忙都不与人品茶?”
“姑的是。”路渝穹低头道。
?姑?
苏暮槿屏住吃惊的表情,若无其事地把眼光落在女饶身上。
这个人是路渝穹的姑?那就是,她是……谁来着?
来茶庄的半个月,路渝穹了很多以前的事,苏暮槿也未见其人先闻其故事,但那都是十年前人和事,她一来茶庄,发现自己一个都对不上。
姑,路渝穹父亲的妹妹,那就是——路寒嫣!
没错,坐在路冶阳右手边的女子就是路寒嫣,她同样是路紫鸢的生母。
“请用茶。”家仆不知从哪就端上了冒着氤氲香气的茶,摆在苏暮槿和路渝穹桌前。
“谢谢,不客气了。”
路冶阳手中捧着一个空茶杯,他慢慢问道:“敢问,女侠拜访我们茶庄,是为何啊?”
“从就听了茶庄的名声,一直想来看看。”苏暮槿对路渝穹也是这样的。
“这样啊,”路冶阳点头笑道,“女侠来的正是时候,过些日子便是接春宴——渝穹应当跟你过了。”
“嗯。”
“好,”路冶阳把茶杯放下,拍了拍手,“我们不耽误女侠参观茶庄了。我让家仆把你送到楼下。”
“谢谢。”
把我送到楼下,言外之意就是,路渝穹还要留在这里?那我一个人在茶庄瞎转悠,能转悠出什么名堂?
路渝穹显然也考虑到了这点,他道:“神子初次来这,需要人带她参观。”
“让紫鸢去吧。”路寒嫣道,“你留下来,我们有些事要告诉你。”
听到是紫鸢带苏暮槿去参观,路渝穹放下心来。他向苏暮槿轻点了一下头。
“那我暂且告退。”
出于礼貌,苏暮槿喝完浓香的茶水,随后起身。
虽然喝得很仓促,但不得不,这儿的茶的确别有一番风味。苏暮槿词穷,一时间没想到什么好词形容,只是道:“很好的茶。”
路冶阳慈祥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