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徐仁死后的第四,任蔚等人已达殷国和西国的交界。
殷国拥有南北方向上的狭长疆域,因而从西往东横穿这个国家并不需要花费太多时间,若按正常速度计算,他们只需要两半就能顺利进入雅国。
经过和莫徐仁一战,任蔚在众人心中的地位立马上升了一个档次。要知道,莫徐仁可是货真价实的仙梯五层。
当时,正在均甲城另一头的陈华厚和张恺祎甚至都感受到了那边的暴动,等他们赶到时,便看到任蔚奄奄一息地坐在一团黑物上,不知是谁的鲜血已流遍地面,她披头散发,黑发因血液凝固,看上去像长满朱砂。
两人凑近才看见,任蔚坐在一个男人身上,男子双目瞪得如同赤枣,瞳孔无神,已经死去,而他心脏的位置,被任蔚用血淋淋的右手塞住。
她的右手被砍出上百刀伤口,看得出,男人生前拼了全力想移开她的手臂。
任蔚保持这样的姿势已过去一刻。随后赶来的张奕房从废墟中找了一块大差不多的石头,让任蔚把手拿开,将石头塞进了莫徐仁心脏的位置。
为确保这个敌人能彻底死去,他们放了一把火,随后,趁乱离开现场。
张奕房用暖掌将任蔚身上的普通伤口治愈好,但被内功所赡地方,他束手无策。
至于打算去找回正合剑的笪千潭,刚没走多远,就听见身后的打斗声似乎消失,便连忙调回查看情况。
总而言之,几人虽然分开,但最终还是相聚在一起。
任蔚右臂的伤口虽多,但打都不深,只有个别几处几乎可见骨头。
如今,她的手臂缠绕者厚厚的几圈绷带,正怡然自得地躺在马车上,享受众星捧月的待遇。
“笪千潭,帮我把水拿过来。”
“来了来了。”笪千潭浮夸地故作殷勤,像个伺候皇上的太监,他从马车另一边把水壶递过来,放在任蔚嘴边,“公主,需不需要我喂——”
“不用。”任蔚左手一抬,一把将水壶拿来。“还有多久才能到啊。”
车夫一路上听他们称女孩为“公主”,虽然不知是哪家公主,不过都不是他能怠慢的,他连忙道:“回公主大人,若是按舆图来,如今已经近殷国边境了。”
“啊?”任蔚感觉和前几没什么差别,到处都是一片祥和。
“这儿的人都被抓去前线了。”车夫解释到,“如今已无人看管后方。”
“殷国这是准备放手一搏啊。”张奕房道,“殷王就不担心西国突然袭击?”
“几个月前殷国和西国边境摩擦,签署过盟约,西国和殷国不会主动进攻对方。”笪千潭道,“你不知道这事吗?”
“没听过。”
“哦……”
张奕房那时应该在三从方,而笪千潭则为了打探苏暮槿的消息,跟康瑞混迹了一段时间,自然对前线的战报有所耳闻。
“不过看着凋敝的样子,殷国应该撑不了几日了。”笪千潭一路都在观察附近,进入了殷国,就连呼吸的空气都稍微变化了一些,到处弥漫衰败之感,就像当年的大尚,已近气绝。
车夫道:“各位,前头就是我们之前好的地方。”
在他们出发前,便被车夫谈好,先让车夫把他们拉到能拉到的最远处,随后以三倍价格将马车买下,其中一匹拉马车的马归车夫,让他自己骑马回国,五人则坐这辆马车继续前进。
“好,这一路辛苦你了。”笪千潭煞有其事地道。
任蔚挺直腰板,一成不变的风景依旧在向身后奔去:“这附近真的一个人也没樱”
“马上就会有有了,”车夫道,“前面会有一些零散村落,可能会有官兵驻守,那是几个月前的事,现在不知怎么样了,总之我是不会过去。”
任蔚缓慢抬起手臂,想看看绷带之下,到底恢复成什么样了。
因有内气的保护,伤口虽然多,但并没有感染的风险。
这几下来,她逐渐能感受到力量正在恢复。抬手对她而言也渐渐成为容易事。
当然,她更想过饭来张口的日子,所以,就算已经能独自完成许多事,她还是常常拜托其他人。
正想把绷带撕开看看时,张奕房话了。
“笪千潭,今绷带要换了。再不换都要发臭了。”
自己身为一女子,居然被人“发臭”,搞得他们在搬运尸体一样。
不过任蔚也没法反驳,因为,确实有些血和腐肉的恶臭……
“公主,把手放稳了,痛的话记得。”
“知道了知道了。”任蔚一点都不想回忆起第一次换绷带的场景,她痛得哇哇乱叫,眼泪都流出来了。要知道,和莫徐仁打的时候,可是一滴泪没流。
这次换绷带非常快,因为缺失的肉已经长出,伤口也都开始结痂,不像刚开始的几次,绷带都黏在了血肉之中,撕开的时候,简直痛彻心扉。
任蔚抬起右手,大量了一番,忍不住叹息。
之前如玉的右臂,如今落得这般模样,像是哪来的坏子用雕刻刀在上面花了十多二十下,到处都是明显的黑红痕迹。
把莫徐仁消灭值得高兴,但任蔚也觉得有些可惜。
在后来,笪千潭告诉她,另外的几人有些贪生怕死,若是能活捉他们,不定能问出一些事情。只可惜,当时的他们忙着躲避官兵的搜捕,哪有心思管这些事。
“来,把手抬起一点,”笪千潭把新的绷带绕在她手上,“伤口恢复的差不多了。”
他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