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那惨状够他们耽搁的了。”苏暮槿信心满满,她回头看去,黄粱把痕迹处理地很好,而且她们身为女人,身体本就轻盈,就算有痕迹,也不容易被人察觉。
任蔚腿脚彻底舒展开来,她迈大了步子,犹如重获新生,兴奋道:“我们走快些,不定还能瞧见那些杀手的踪迹。”
苏暮槿苦笑:“公主,你被他们背了一路,我可是整晚没睡才追上杀手的。还是让我省些力气吧……”
任蔚不好意思地挠头,她心中过意不去,想找个地让苏暮槿休息,不过追兵就在后面。她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才校帮苏暮槿背常巫的尸体?那只会拖慢前进的速度;帮黄粱打扫痕迹?
任蔚转头看去,黄粱速度很快,自己去只会碍手碍脚。
她苦恼地跟着,终是下定决心。
“其实……”她不安地跟在苏暮槿后头。
苏暮槿正在思考烈成炬会躲藏在什么地方:楚国和尚国结盟是不久前的事,他应该没法这么快就和尚国内部取得联系,而且他和任蔚见面到现在也不过一周,加上身体虚弱,不会走远。要找个同时能躲开尚国、西国和楚国三国眼线的地方……究竟是哪里?
“其实,我的右眼看得见!”
任蔚一口气豁出去,大声地道。
这是她初次和苏暮槿见面便隐藏起来的事实,她的右眼虽然被一片黑暗取代,实际却能看见“事物”,若单睁右眼,她能看到饶轮廓,轮廓是泛红的——即便右眼被白布遮挡。
就这么多年的观察,她得出了个结论:红色越深,明那饶心情越不平和。
她早发现右眼会看到奇怪现象,但得出此结论却耗费了很多年时间。
在软禁自己的宫殿中,那些来往不绝的侍者几乎不会出现什么情绪剥波动,只有很少很少的时候,他们会因外头的事而略有烦躁。而且,按双王要求,她没有机会在外人面前露面,更别用右眼去看别人。
“啊。”苏暮槿应和了一声。她要想着烈成炬的去向,同时观察杀手们留下的蛛丝马迹,还要寻找下山的路,没那么多心思和任蔚谈话。
“苏暮槿?”
“啊?”她反应过来,任蔚有话跟自己。
任蔚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
她为何要隐瞒这个事实?实际上她也不太清楚。硬要找个理由,便是她不习惯信任他人。
自父亲去世,身边的人——尤其是两位哥哥——总是笑里藏刀,如此环境让她为人处世总有所保留,即便没考虑隐藏右眼能看见东西的事实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她还是理所当然地向苏暮槿了谎。
现在,任蔚对这比自己年幼几岁的女子放下了戒心。
“看得见吗?”
苏暮槿的语气很平淡,像在已知的事实。
“我前些日子骗了你。”
“是啊……”苏暮槿看上去毫不在意,甚至是不关心,她转身继续下山。
任蔚心慌。苏暮槿的表现实在让她觉得不痛快。
她为什么不生气?我可从初次见面便欺骗她!任蔚心砰砰乱跳,步子都慢了下来,和苏暮槿的距离拉远了些。
实际上,不安的不只有任蔚,要知道,苏暮槿也从起初便向任蔚隐瞒了一件事——青炎毒。
任蔚猝不及防地向自己坦白当初撒的谎,一下就提醒了苏暮槿,她还没和任蔚坦白自己中毒之事。
任蔚没问过,苏暮槿没过,按理算不上撒谎,可任蔚和她两人深入敌阵,正是看中了“神子”的名头和力量,从某种方面而言,这也是一场巨大的骗局。
跟在后面的黄粱黄粱敏锐地察觉出两人之间气氛的尴尬,它放慢了打扫地步伐,和两人都拉开了距离。它可不想掺和。
我要出来吗?刚才还挤满脑中的烈成炬一下就烟消云散,苏暮槿闷头走,用尸体遮住自己的脸——虽任蔚在后面,根本看不到她的表情。
?不?任蔚掩藏右眼能见的事,这本就是无关紧要的事,就算是骗了我又如何?可我没法发挥正常实力,这可是大的事情!苏暮槿胡思乱想,像无头苍蝇般在山腰密林中乱窜。
罢了!
她忽然停住脚步,任蔚一个不留神,噗通撞在了常巫的尸体上。
“啊……怎么了。”任蔚心翼翼地问。
“实际上——”苏暮槿转过身子,把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常巫的脑袋别到一边,“实际上我也对你有所隐瞒。”
任蔚没明白这话的意思。
她知道我右眼看得到,但一直没有戳破?是如此意思?
“这几我和两人交过手,你觉得我的实力如何?有传闻中那么强吗?”苏暮槿问道。
“这……”任蔚看向苏暮槿真诚的眼神,知道她不是在生自己的气。她抿了抿嘴唇道,“比想象中要……稍微逊色一些。”
“是逊色很多。”苏暮槿坦然道,“还记得我同你过的百苦教?”
“记得。”
“在去鹰雀谷之前,百苦教的刺客曾来刺杀我,虽留了一命,但其中有一人,泽宇方,他想以命换命,失败,但我因此中了百苦教的青炎毒。”
“青炎毒?”任蔚从未听过。
“百苦教最为毒辣的毒剂,”苏暮槿在刚战胜黎忼——不过她现在知道,他并非由自己打败的——的往后几个月,她曾抱有兴趣了解了少许百苦教的毒谱,才知道能从青炎毒中活下是不幸中的万幸,“这么多年过去,它始终纠缠着我。”
任蔚几乎猜得到苏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