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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干掉霍氏一家子后,刘询最近万事皆顺,不止是熬了三年终于能抱抱发妻和长女长子,还因为太皇太后上官澹也松了口。
刘询等的便是她那句话,在推让了三次后,便顺水推舟,参照高皇帝之父为太上皇,配享天子葬的旧例,将他父亲史皇孙刘进的悼园因园为寝,尊号曰“皇考”,立庙,还专门设置了一个“奉明县”。
刘据倒是没转正,还是戾太子,但那位在刘询臂上系了身毒宝镜,据说婴孩时最疼爱他的卫太子妃史良娣,却从“戾夫人”加尊为戾后。
作为刘询为数不多的亲戚,史家的忠诚是毋庸置疑的,在那场火里毁容的史高便是证明,刘询亲令太医为其诊治,封“乐陵侯”,史高的儿子史丹也做了奉车都尉。
还有那个翻墙逃走引发了霍氏惊恐之下反叛的戴长乐,虽然办了蠢事,但念在他忠心且没了舌头,皇帝可怜他,也封了关内侯。
去生父墓园祭拜一番后,刘询一桩心事去了,心情极佳。
直到听说了一件尚冠里的趣闻,才转晴为阴。
“听说宗正家中子刘更生拜卿为师?”
在大司马卫将军入宫来时,刘询如此问他。
毕竟刘更生是在门口堵的,尚冠里就那么大,根本没有秘密。
任弘笑道:“臣本欲拒绝,但实在拽不过,那刘更生年纪虽小却能说会道,引经据典,臣都说不过他,加上宗正也代其恳求,只能允之。”
刚开始,任弘确实是不想收的,他想收的人叫“刘向”,正派门客满世界找去找,尤其是刘姓宗室里,还真找到了几个“刘向”。
但年龄却不太对,要么七老八十,或者人至壮年,和历史上那个活跃在元、成时代,编撰了《战国策》《列女传》,又发扬了《左传》之学的大学问家刘向绝不是一个。
想要的人找不到,名字一听就普普通通的刘更生却送上了门,任弘很是嫌弃。
但见他天赋不错,已通了两经,还颇有好奇心,当初任弘去刘德家拜访时,此子对雷霆闪电之类的事极有兴趣,说不定引导引导就能培养个古典自然科学家。
“也罢,我家驹儿喜好玩耍,不好读书,若是让一个年长他的好学生到家中来,或能带着驹儿一起向学。”
任弘存了把刘更生当伴读的打算,便勉强答应了,让刘更生每逢休沐日来家里一趟。
不过任弘还是给好奇宝宝的刘更生加了个条件:“更生,你得先跟我学《左传》!”
想到这任弘一抬头,等等,皇帝听说刘更生拜师之事后,看上去似乎有些不太高兴。
已经喜怒不形于色的刘询,极少有这样的时候,是在猜忌他么?以为他和刘德往来太密切了?
空气中似乎有一点酸味,刘询眼睛直溜溜转,不知在想什么,最后只板着脸道:“卿忙于国家大事,更要替朕整顿京畿军务,勿要为小竖子之事所耽!”
别人家的娃是小竖子,自家的娃就是宝贝儿,谁都这样。
“耽不了。”
这一次,任弘没能领会上意,奉上了奏疏,这是对长安南北军的整顿情况。
对南北军的清理做了一个月,总算是弄完了,首先是削了刘贺继位后,霍光给长乐宫增加的太后屯兵——霍光倒不是真怕刘贺对太后做点什么,而是因为,上官太后是他的王牌。
如今天子亲政,太皇太后退居二线,但任弘对这个女人是很关注的。
虽然平日不显山不露水,但那一夜长乐宫中擒邓广汉的决断,大义灭亲交出霍氏的狠辣,再加上毒杀霍皇后——任弘才不信霍成君是自杀的。
“此女不可不防,还是将屯兵取消为妙。”但这些话没有嘴上说,只隐约提及,刘询心领神会,欣然采纳。
一同取消的还有长乐卫尉,反正就隔着一条街,让未央卫尉韩敢当兼顾长乐宫防务即可。以老韩的力气,一群壮婢应该是扑不倒的,反过来还差不多。
另一面,则增加一个“建章卫尉”,因为刘询已将政治中心搬到了建章宫,未央宫里机构太繁杂,尚书台和九卿常年进出,又要禁后宫之防,太过麻烦。索性将后宫嫔妃皇子全搬到宽敞崭新的建章宫,将老房子留给糟老头子们办公吧。
这便是南军的变动。
“北军那边,则要削掉三个营!”
站错队跟着任宣反叛的射声营直接取消,长水与胡骑营合并为胡骑营,因为胡骑营跟着田广明站队更早,越骑营虽然擒了霍云,但这个营早就名不副实,早就没越人加入了,遂与屯骑营合并。
一下子,三个营番号没了,只剩下虎贲、步兵、胡骑、中垒、屯骑,驻地都移到长安以北,遂被称之为“老五校”。
既然有老,便有新。
“陛下先前以为,北军建立多年,早已为长安显贵旁支子弟充斥,战力大减。”
北军**早近日之事了,早在汉武帝时,北军监军御史为谋取私利,便派人将军营垣墙打通,让商贾入营做买卖,虽被守军正丞名为胡建者所斩,但北军已积重难返。
霍氏专权后,北军里更是被各种霍氏亲戚充斥,看看霍显和霍家三傻,就可以想见他们的德性,平叛期间固然有大义、士气因素影响,但北军除了射声营还算坚挺外,其余多不堪战已是事实。
所以刘询希望能引入新鲜血液,建立一支平民的、全新的,最终要的是,忠于他的禁卫军!
“故奉陛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