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沈千寻走的不快,南嫣然就在她身后吼叫,她并没有回头的意思。
南嫣然是不服气。
她想找回场子。
那背影近在咫尺。
南嫣然咬唇,抬起手来,欲推沈千寻。
然而——
人没害成反害己。
咣的一声。
南嫣然身子朝前倾,从轮椅上扑出去,狼狈的摔在了地上。
打着石膏的腿传来阵阵刺痛,一张脸,唰的白了。
沈千寻面无表情,“你手伸的还挺长。”扔下这话,闲庭信步的走了。
南嫣然趴在地上,指甲陷入手心肉里。
汪秘书上来便看到这一幕,他上前把南嫣然扶回轮椅上,“南小姐,你还好吗?”
缓缓,“我没事。”她咬牙切齿。
汪秘书推她回了魏行洲的病房。
一进去,南嫣然说腿疼,要看医生,汪秘书只好替她找医生过来。
她眼眶红了,泫然欲泣:“爸。”
魏行洲到底是心软,“腿怎么了?”
“刚才摔了。”南嫣然委委屈屈,颠倒是非:“都是沈千寻,她不甩开我的手,我不会摔的。”
“她小时候对我就很坏,老是欺负我,长大了还是这样,难怪常人总说,狗改不了吃屎。”
魏行洲沉默了。
南嫣然在六岁的时候,有一回,她也是这样,哭的好伤心,跑到自己面前说沈千寻欺负她。
那时南嫣然手脚全是伤,小孩子细皮嫩肉,看着触目惊心,魏行洲一听便生气了。
那是他第一次责骂沈千寻,还打了她。
沈千寻那时候说什么来着。
说没有,不是她做的。
可魏行洲没信。
觉得她在推卸责任,撒谎。
明明被他打骂,眼睛红的跟兔子似的,偏是一滴眼泪没留,问他:“爸爸,我在你眼里就是坏小孩吗?”
当然不是。
魏行洲那时没有那样想,可他沉默了。
沈千寻小的时候,被沈知意养的像个小淑女,学习好,讲礼貌,还会弹钢琴,她的人缘极好,邻居家的小孩都爱跟她玩,个个扬言说要当她的小跟班。
后来,他知道南嫣然是故意的,就因为看中了他给沈千寻买的小裙子,沈千寻不肯给她穿。但最后这事还是不了了之了,因为偏心,觉得愧对她。
如今,根本没有愧对一说。
心境一变,魏行洲说:“你不追过去根本不会摔。”他顿了顿,“还有,然然,别再提小时候的事,她有没有欺负你,我心里其实有数。”
南嫣然脸色更白了。
魏行洲,已经不偏爱她了。
南嫣然瞬时竖起了浑身的刺:“说穿了,还不是因为我跟你没有那层血缘关系,我要是你亲生女儿,沈千寻对你来说可有可无。”
魏行洲无言以对。
“你后悔了吧,不过后悔有什么用,你的亲生女儿,根本不会承认你这个爸。”魏嫣然那张嘴,捅人刀子,够疼,“亏我腿断了还傻傻的来探望你,你眼里恐怕早不认我这个女儿了。”
汪秘书带医生过来时,魏嫣然不在了。
鸡汤撒了一地。
魏行洲失意不已。
看来是吵过一架。
汪秘书觉得,这都是魏市自己作的,并不值得同情,是他太骄纵魏嫣然,给她作威作福的机会,怨不得人。
无疑,魏行洲是个好市长,受人敬佩。偏偏,家事处理的一塌糊涂。
离开医院,沈千寻分明是有心事的。
红灯过了,她恍然未觉。
是身后的车按响了喇叭才后知后觉。
既然有疑虑,沈千寻倒干脆,拨通季凛的电话。
季凛感冒没好,声音沙沙哑哑,“今天怎么这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沈千寻只问:“你在哪?”
“家。”
沈千寻直说:“我去找你。”
季凛想说什么,但沈千寻挂电话挂的太快,没来得及。
其实他是不大乐意沈千寻来季家的。
他们季家。
太肮脏。
沈千寻待一分钟,他都觉得污染了她。
只是——
季凛瞥着自己手背上的针头,拧眉,烦躁不已。
且他有私心。
想见沈千寻。
很想。
沉默许久,那条让沈千寻别来的短信没有发出去。
这一趟,顺畅无堵。
沈千寻按响门铃。
开门的是季家的保姆。
季凛吩咐过,人来了,直接带上二楼,他的房间。
不过,沈千寻还是遇到了吴湘。
“沈小姐一个人来的?”吴湘待她,倒没有像以前那般眼里有刺。
“恩,有事找季凛。”
吴湘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季凛在挂水。
他手里拿烟,似乎想抽。
沈千寻瞧见,启唇:“生病了还抽烟?”
季凛抬头,笑了,“没,就闻闻。”说完话,他开始嫌弃自己,声音哑了,难听,沈千寻是个声控来着,“来找我什么事?”
沈千寻没着急开口。
季凛忍不住多想,皱眉:“靳牧寒欺负你了?”
沈千寻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时常找他喝酒,这么多年,一直是这么过来的。且,她今天看起来,心情不见得多美丽。
“他很好,没有欺负我。”沈千寻回,又娓娓道来,“我来找你之前,跟魏行洲见了一面。”
季凛愣了愣。
他想起魏行洲那通电话,不好的预感冒出心头。
“他跟我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