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叔知道安风此刻的烦忧,此事较于特殊,又因涉及朝廷律法中的法不责众,因此想要立案更是难上加难了。且他与安风两人讨论了一上午,对于此事,一直讨论不出应对之策。
“安风姑娘已经为此事烦忧了许久,又一夜未眠,现在也也未有定论要不你先去睡一觉,让脑子得些空闲,如此才好想办法。”廖叔在旁劝道。
安风时常如此,若是在意之事无法解决,便会烦扰许久,如今因为忧虑姐弟俩的案件,更是无一丝困意。
“我只怕时间拖得越久,对她们越是不利,如今是案情恶劣,又涉及如同百姓的生命,众人对此多有共情,因此还有人记得。可若是再过些时日呢?众人心中的气愤散去,畏惧权势的心理占据上头,那个时候想要提起案子,就越发难了。”安风何尝不想缓缓,但她心中有所思虑,便无法安心。
“姑娘,可如今你手中不只是这个案子,况且这案子是否能接还尚未定论,当前要事,是云府小姐之事。”廖叔又提醒道。
“我知晓,但官府还未寻到那个厨师,我们便还能匀出一些时间给姐弟俩的案件。”安风不甘心,若是姐弟俩的案子就这样被人遗忘,今后还会有更多这样类似的事情,还有有更多底层的百姓被权力踩在脚下,他们的生命将永远任人宰割。
廖叔点头,“此事终究是不能落下,那些人着实可恶。”
安风叹了一声,将桌面上的律法收拾妥当,“他们岂止是可恶呢,简直是来自地狱的恶鬼,若这样的恶鬼不能将其打入地狱,人间又该如何平静?”
廖叔低头看安风,安风长得俊俏,身材玲珑,这样一个江南水乡的弱女子,偏生出英雄的气概来,也不知是好是坏。但若他是她父亲,便只盼她永远的小女儿娇态便好,那样的人生虽不肆意,却平安喜乐。
安风将整理好的论据收拾妥当后与廖叔道,“廖叔,此事也需要你多研究,我一个人怕多有疏漏。”
廖叔点头,心中却想,这一早上的讨论,全是安风提出看法,他学习律法这么多年,竟也比不得眼前这二八女子。
“姐姐。”云扬匆匆寻来。
安风见他如此着急,不知何事,语气也跟着焦急起来,“何事这般匆忙?”
云扬先将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而后才气喘吁吁道,“官府找到那个厨师了。”
安风惊喜,“这么快便找了?”
云扬点头,见安风一脸的惊喜,眼中有些难过,安风皱眉,“还有何事?”
云扬无奈道,“找到是找到了,但那厨师已经畏罪自杀,这线索怕是要断了。”
安风满脸的惊喜消散,她早有心理准备,但在消息未到达之前,一直心存希冀,廖叔在身后叹道,“如此一来,云府小姐的罪行怕是要都被掩盖了。”
云扬也是叹息,想不到一个深闺中的女子竟有这般恨毒的心肠。
安风抬头便见两人唉声叹息,伸手拍了云扬一下,大声道,“谁说厨师死了,她便可以逍遥法外了,琉璃之事她可以推脱干净,谋害李公子之事便忘了么?”
云扬与廖叔复而笑起来,廖叔更是拍手道,“此罪她定跑不了。”
“廖叔您收拾一下,一会儿我们便去官府,将云府小姐谋害李公子之事立案。”安风转身与廖叔道。
廖叔应下,“可那诉状姑娘准备好了么?”以剑载道
小吏见两人剑拔弩张,只觉得有趣,便笑问,“安风讼师要立什么案子?”
安风笑看元毅,“巧了,一是云府小姐谋害罪,二是元毅讼师诬告罪。”
元毅也笑起来,这女子着实有趣,三言两语便在言语上报了仇,且逻辑严谨,她并不说告自己诽谤,而是告自己诬告,诬告可比诽谤罪名大,且先以自己诽谤她在先,再立诬告,着实聪明。
“两位是控告彼此咯?”小吏看热闹不嫌事大。
安风走近小吏一步,“官爷,安风先来,又多一个控告,要不先帮安风办理可好?”
小吏看了元毅一眼,元毅笑道,“这是自然。”
安风不再理会元毅,而是跟着小吏往里走,元毅看安风离开,笑着与许洋道,“这姑娘着实有趣呀。”
许洋却道,“我却不觉得,她生如夏花,令人着迷,可花瓣里却长有獠牙,吃人不眨眼。”
元毅摇头,许洋少了些魄力。
进了立案房的安风与小吏道,“官爷,琉璃之案中的厨师,仵作可验尸了?”
小吏点头,“验了,是自缢而死。”
安风皱眉,“已经确定了?”
小吏道,“自然确定了,仵作验尸手记里写得明白。不过与你说,这厨师虽罪大恶极,但也可怜他家老小,且在事出后,怕被人唾弃,像是已经搬离了松江。”
安风听言,双眼微微眯着,像是发现了何事,那小吏见她如狐狸一般狡黠的眼神,心思微动,这样的女子,今后也不知是何人能够拥揽入怀了。
“姑娘要立云府小姐谋杀之罪,可有证据呀?”小吏坐于案前问。
安风点头,交上诉状,“有人证与物证,诉状中已详细载明。我方有另一点请求。”
小吏将诉状登记收集后问,“还有何请求?”
“保护王阳堂讼师王老。”安风道。
小吏疑惑,“为何?看你诉状,此人便是谋害人之一,为何由你方提出保护。”
安风将手中的书面申请交于小吏,“因为怕他成为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