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釉,他怎么样?”

魏朱紧张的握着孔最的手,贴着自己的脸确定孔最是温热的,是还拥有心跳得。

白釉满头大汗,从魏朱认识他,就没见过他这狼狈模样,他根本顾不上魏朱,只拼命救治重伤的孔最。

烈酒浇上孔最的身体,白釉撕开衣服,一边给孔最诊脉查看那箭的伤势。

白釉身上的汗珠从脸上滴落,砸进自己诊脉的手背上。

那箭插的太巧,又加上距离太近,整个箭锋镶嵌在孔最的心脏中央。

若是拔出,孔最恐怕顷刻就会死亡。

可若是不拔……

白釉面色沉重。

没救了……

无论他怎么看,得到的只有这三个字。

可是面对如此崩溃的魏朱,他根本说不出口。

生老病死本是人间常事,这种安慰人的话,你若不亲身经历,是根本想象不到这话背后的沉重。

他张了张嘴。

却想起自己根本不会说话,其实……说不出来也挺好的,这样就不用去面对别人得知真相后的绝望。

他沉默的坐着。

最后的最后。

白釉也只是用浸过酒水的双手,剪掉了孔最背后的箭杆。

他站在那里细细的给魏朱比划了半天,魏朱瞧上去很是平静,只是唇瓣却被她咬的出了血。

铁锈味在嘴里一圈一圈的扩散着,疼的她快丧失了知觉。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魏朱迫切的看着白釉,“在我来的地方,那里是可以进行外科手术的,他们可以把人的胸腔打开,把肌肉骨骼修补……”

魏朱无与伦比,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她只是……只是……

想让她的孔最活下来。

……如此而已。

可是他瞧见白釉摇了头,“他会死的更快的。”

白釉垂下了头,他不想魏朱这么难过,他见过魏朱喜欢孔最的样子,也见过孔最爱着她的模样。

这样的有情人,不应该得到这样的下场。

可是没办法的。

孔最的心脏脆弱的就像垂着巨石的丝线,别说开膛破肚,恐怕微微一动,都是致命。

“不要太欢喜,也不要太悲伤,就这样安安静静的,或许还能多撑两天……”

孔最醒来的时候侧身躺在床上,他胸前包了纱布,可是奇怪的是,他并没有看到什么血迹。

他想起那箭是从背后射中他的,想要转头去看,却发现魏朱就在他身边连夜守着他。

他一动,她就跟着醒了。

瞧着醒来的孔最,魏朱红了眼眶,“夫君,你这次睡了好久。”

她很少这样叫他,可是每一次这样喊,都让孔最心里又甜蜜又羞涩。

像守着蜜罐的小老鼠,心里甜丝丝的。

“你有身子,怎么还给我守夜。”孔最心疼的摸着魏朱的脸,“快上来睡一会吧。”

“我不困。”魏朱揉揉眼坐起来,“你饿不饿,我去做饭给你吃?”

“你做?”孔最微微惊讶,“还是别弄了,随便摆点东西吃些就好,我也不饿。”

“可是我想做给你。”魏朱捧着他的脸,轻轻吻着他的脸颊,“以后我每天都做给你好不好?”

孔最知道是这次的事惊吓到魏朱了。

“娘子,我真没事的,反倒是你,有没有想吃的,我去跟你和孩子做。”

孔最发现自从自己醒来后,魏朱就有点奇怪,就好像这会,魏朱不吃只看着他,还时不时的给他夹菜。

“娘子,是不是宝宝又闹腾你,你吃不下?”孔最从身上翻出几颗梅子,“要不要吃着压一压?”

孔最嗜甜,以前他身上带的最多的是各种点心和小糖果,自从魏朱怀了孩子,他身上装着的只有止吐的姜片和酸掉牙的梅子。

“我没事,宝宝也没事。”

魏朱捧着下巴笑看着他,“刚才你睡着的时候,我吃了宵夜,所以一点也不饿。”

魏朱笑的眉眼弯弯,眼睛里像藏着星星,看的老夫老妻的孔最都脸颊红扑扑的。

他家娘子笑起来真好看。

“对了。”

用罢饭,魏朱突然说,“你上次不是还要带我去看梅花鹿,正好你这两天也有空,等吃完了饭,我们一块去好不好?”

孔最有些迟疑,魏照君的事,明显有人栽赃陷害魏朱,这种时候难道不应该先去找到幕后真凶查明真相。

“皇上那边……”

“别提那些了。”

魏朱脾气微微变化,眼底也弥漫上杀意,但是面对孔最,她还是刻意压着。

“魏将行背后放箭,这件事我不会轻易放过的。”

孔最仔细想了想,前因后果,“祖父当时估计也是害怕的狠了,也是我的错,不该让人把手铳拿出来,既然现在我没事,岳丈也成了皇储,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吧。”

魏朱眼眶更红,如果真没什么事……真就太好了。

她面色复杂,到最后却转过了脸,挡住了坠落的眼泪,“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反正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

魏朱顺了顺鬓边的头发,悄无声息的擦去了眼角的泪,顺带扬起一个大大的笑,“你现在是养伤期间,该吃吃该喝喝,可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随即魏朱拍案决定去看梅花鹿。

孔最说的那处有梅花鹿喝水的地方并不远,两人牵着手慢慢的走,时不时的,魏朱还拿出手帕给孔最擦擦额头上的汗。

或许是这次伤到了底子,孔最每走上一段,就要停下来多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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