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这盆脏水注定是要扣在宣平侯和怀远王府的头上了。
她不是没见过杀人的,但是却没想到镇南侯的心思会一狠至极,狠着一招接一招,就连她都意料不到。
虽然死的是一些泼皮混混,苏轻眉还是忍不住低低地叹了口气,心里产生了一丝愧疚。
说起来这些人的死,和她也有脱不了的干系。
她不过是借了镇南侯的手,去狠狠打了怀远王府的脸,可没想到镇南王的心思远比她要狠辣得多,不但打了两家的脸,还把一个杀人凶手的罪名扣到了两家头上。
这就是皇族,这就是争斗,永远充满了阴谋和算计。
自己的手段和镇南侯比起来,还是太嫩了啊。
苏轻眉心情浮动,激荡不休。
方良说起来还是恨恨不已:“这些人的死并非是我宣平侯下的手,我找到这些人的时候,他们已经是一具尸体了,据我所知,这件事和怀远王府也没关系,因为怀远王府的人也在四处寻找这些人的踪迹,如果是他们下的手,他们早就可以收兵了。”
苏轻眉微微颔首。
当然不会是怀远王府的人干的,他们要的是活口,而不是死人。
“苏姑娘,我家侯爷还在昏迷之中,请您务必救他一救。”
方良深深求恳。
苏轻眉淡淡道:“救人治病乃是医者本份,方大人不必如此相求,我随你前去便是。”
方良登时大喜。
小喜却是满肚子的不高兴,嘟起嘴来,想不明白小姐为什么要去救人。
苏轻眉正准备随方良上宣平侯府派来接她的马车,忽然听得身后有声音,回过头来,只见景王的轮椅赫然出现在她面前。
“本王随你同去。”
景王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却透着让人无法置喙之意。
方良的嘴唇动了动,反对的话根本不敢出口。
在景王面前,他只有俯声称是。
苏轻眉却淡淡地扫了景王一眼:“不必了。”
说起来两人已经有好几日没有见过面了,更没有说过话。
本来已经和缓的关系再次变得陌生起来。
她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并没有让景王改变主意。
“你是自己上车,还是本王请你上车?”
那辆景王府特制的马车就停在宫门口,他似乎早就算准了她会应宣平侯的请求去治病,所以早早就派人备好了马车。
苏轻眉瞪着他,差点气结。
她听出来他那没说出口来的威胁之意,要是她不坐他的马车,他就会亲自“请”她上车。
至于他请的方式,一定会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苏轻眉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闹笑话,她直接上了景王的马车。
景王也随后进了车厢。
车厢里又大又宽敞,就算再坐几个人也半点不觉得挤迫。
小喜不顾逐月暗示的眼色,也跟着上了马车,刚往车厢里一探头,就觉得一道冷冰冰的目光直射过来。
那有如实质般的冰寒冻得她机灵灵打了个哆嗦。
“笨丫头,你还是坐那辆马车吧。”
逐月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脑袋,往宣平侯府的马车一指。
小喜虽然一百个想陪在自家小姐身边,可一想到景王,她就起鸡皮疙瘩,要是和景王同在一个车厢,冷血大魔王会不会剥了她的皮?
她只好满心委屈地上了宣平侯府派来的马车。
方良微微苦笑。
他没想到景王会对苏轻眉如此上心,居然寸步不离,难道宣平侯是老虎,会吃了她不成?
看样子自己还是小觑了这丫头啊。
马车向着宣平侯府的方向驶去。
车厢里,景王和苏轻眉相对而坐,两个人却都默不出声,就像是两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苏轻眉眉尖轻蹙,目光投向窗外,似乎在看窗外的景色,但景王却知道,她的心思根本不在这里。
忽然,他伸出右手,按在她的手背上。
苏轻眉吃了一惊,收回视线,看向景王。
景王静静地凝视着她,乌黑的眼睛深邃难测,轻轻道:“你不必觉得愧疚,那些人的死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苏轻眉心中一动:“你都知道了?”
他的消息永远比她灵通。
景王微微颔首:“不错,我都知道了。
你并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真正的幕后之人,是镇南侯!就算你不透露消息给他,他也不会放过怀远王府。
至于那些个流氓混混,自从他们被镇南侯重金收买之日起,他们就把自己的命给卖了,所以他们的死,完全是他们咎由自取,不值得任何人的同情和怜悯。”
苏轻眉的身体一震,自从知道那些人死亡的消息,她一直难以心安,总觉得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害得这许多人丢了性命。
景王却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知道她心底最隐秘的情绪,尽管她以为自己已经掩盖得非常好。
她深深呼出一口气,没有把手从景王的手里抽出来,低声道:“你说的道理我都明白,只是我没想到镇南侯为了报复,会一口气害了这么多人的性命。”
景王不以为意地道:“死个区区几十人,就能达到目的,换了是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去做,这根本算不了什么,要是人人都像你这样心慈手软,如何能成大事?”
苏轻眉只觉得这话刺耳,气往上冲,冷声道:“依你所言,为成大事就要不择手段,草菅人命也在所不惜?
呵呵,景王殿下本就是冷血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