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叶大夫对宣平侯的两处旧伤却是没什么太好的良策。
上次苏轻眉前来,给宣平侯扎了几针之后,就让宣平侯的旧伤感到大为好转,让宣平侯对她的医术顿时推崇备至。
可在方良的眼里看来,这位苏姑娘的医术虽好,可是这要药材的心也太狠了点。
不过就是制作几帖膏药,居然就从府里搜刮走了好几样最珍贵的药材。
这些药材可都来之不易,让他肉疼得不行。
所以看到宣平侯吐血昏迷,他第一个想到的不是去请苏轻眉,而是叶大夫。
叶大夫来给宣平侯把脉之后,很快就道:“侯爷这是急怒攻心,气血上涌所致,只要施以针炙,侯爷很快就会苏醒过来。”
方良心头一松,忙道:“那你还等什么,赶紧给侯爷施针啊!”
叶大夫却露出为难之色,嗫嚅了两下嘴唇没有说话。
“怎么还不动手?”
方良盯着他。
这位叶大夫的医术非常精湛,不但精通方剂,就连针炙之术也十分擅长,否则宣平侯也不会出到一年一万两银子的高价把他留在府里。
叶大夫苦笑着伸出双手:“方大人请看,不是小人不想给侯爷施针,而是小人现在做不到哇。
小人年纪已老,这双手已经不怎么听我使唤,万一施针的时候有半点抖动,反而会害了侯爷,所以还是请方大人另寻一位擅长针炙的大夫,给侯爷施针吧。”
他年纪五十有余,一双手骨瘦如柴,平伸出来之时,能看得出来,他的食指和中指会不自觉地抽搐抖动。
方良的心登时一沉。
他知道叶大夫没有说谎,可是叶大夫是他最信任的大夫,他不能施针,自己还去哪里找擅长针炙的大夫?
难道去太医院里找么?
可太医院的太医们都是一群吃白食的家伙,现在京城上下谁人不知,哪个不晓。
方良已经信不过他们了。
难道真的要派人去请苏轻眉?
可一想到那个表面沉静似水,内里却狡诈如狐的小女子,方良就下不了决心。
这丫头的医术是厉害,可她要药材的手段更厉害,这次要让她出手,侯府里非得再出一次血不可。
叶大夫忽道:“方大人何不请上次为侯爷治病的那位苏姑娘?
她的药膏的确是药效如神,而且成份非常复杂,小人曾经仔细研究过,却完全不解这药膏中如何炼制出来的,可惜上次小人没能和这位苏姑娘见上一面,真想向她好好讨教一番啊。”
他充满遗憾地叹了口气。
说起来他的胸襟倒是广博,并没有因为苏轻眉的医术高过自己就产生嫉妒之意,反而想和对方讨教切磋。
方良看着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宣平侯,把牙一咬。
“好,我这就亲自去请。”
只要能救了侯爷的命,就算让他付出任何代价他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更何况那苏姑娘只是要药材的时候狠了一些,医术却是着实的高明。
*苏轻眉听说方良在外面求见的时候,微觉诧异。
“他来干什么?”
她问小喜。
小喜撇撇嘴道:“谁知道呢,奴婢觉得他肯定不怀好意,想到小姐你面前炫耀来的,哼,他家的郡主嫁给了谢云轩,有什么好炫耀的,天底下比谢云轩好的男子多得是!我家小姐你以后肯定会嫁一个比谢云轩强十倍、百倍的好男儿,让那个永阳郡主气死,让谢云轩那小子后悔死!”
苏轻眉微微一笑,沉吟不语,忖思着方良的来意。
小喜又道:“奴婢就说小姐您忙着呢,不见!”
她对永阳郡主没有好印象,连带着对整个宣平侯府的印象都不佳,所以看到方良的时候,也是没给他什么好脸色看。
要是换作平时,方良怎么肯受一个小丫头的气。
可这时候他是有求于人,根本不敢得罪小喜,反而腆着一张老脸说好话,讨小喜欢心。
苏轻眉想了想:“请他进来吧。”
“小姐,您真的要见他?”
小喜睁大了圆圆的眼睛,脸上全是不解之色。
“嗯。”
苏轻眉目光闪了闪。
她已经猜出了几分方良的来意,要不是宣平侯的身体出了状况,方良怎么可能会进宫来低声下气的受小喜的白眼和冷嘲。
他来请她无非就是为了给宣平侯治病。
啧,宣平侯府里可是好宝贝无数啊。
她想起上次看到的那些琳琅满目的药材,眼睛闪闪发亮。
自己取之不过其中的几根牛毛,还有好多药材是她垂涎已经的呢。
这可正是好机会。
方良跟在小喜身后进来,他先向苏轻眉行了一礼,也不拖泥带水,直接表明了来意。
苏轻眉一听,果然自己所料不差。
宣平侯病了。
只是她觉得有些奇怪。
时间距离她上次给宣平侯把脉不过数日,她对宣平侯的身体状况也算是了解,只要按时服药,只会好转,不会恶化。
怎么会突然之间昏迷不醒了呢?
难道是出了什么大事,受了剧烈的刺激不成?
她看着方良,并没有马上答允他的请求,而是问道:“侯爷在昏迷之前,发生了什么?”
“这个……”方良脸色微变,心想这个原因如何能说?
苏轻眉怫然道:“我是医者,如果向医者隐瞒患者发病的原因,那让医者如何看病?
既然方大人有难言之隐,就请方大人另请高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