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季名醒了过来,没见陆默,心里喜滋滋的,哼着小调等早上软磨硬泡来的爱心午餐。
左等右等,花儿都谢了,才终于等来了一盘红烧肉,香喷喷的,叫人食指大动。
唯一美中不足就是,送菜的是越赫。
季名吃了一块,味道挺好,超水平发挥,问:“她人呢?再忙也不能忘了自家老公!”
越赫嗤笑,没好气一句话将季名的雀跃心思打下了谷底,“这菜可早上就烧好了,非得这时候才能热了端过来给你。”
“她走哪儿去了?”听出来了弦外之音,季名暖融融一心瞬间冰凉,红烧肉也没胃口吃了,拧眉,这女人,简直讨打!
越赫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漠脸,但眼中放出的光还是暴露了他其实对于这俩夫妻的日常相处很是感兴趣,看热闹不嫌事大,“一早就带着叶大小姐和几个手下走了,开的私人直升机,去向查不到。”
季名重重把盘子筷子往床头柜一放,躺下去,背转身子,一句话都不说了。
越赫看着好笑不已,唤道:“哎,季小二,这是被抛弃了?”
季名拉起被子将脑袋蒙住,“滚蛋,滚蛋,拿上那破肉,都给爷滚蛋,眼瞅着心烦!”
越赫眉飞色舞的,人走了,肉留着,他可不信这家伙真舍得不吃完,他要给端走倒了,一会儿铁定闹起来。
口是心非的男人呵!
听了关门声,季名又躺了一阵,慢慢坐起来,端着那凉了的红烧肉,一口一口嚼着,贼香!也不知道那狠心女人用了什么调料,他不知找了多少大厨,都复制不出这味道。
独一无二,是她。
沉沉一叹息,心里说不上来的滋味,酸涩,又甜蜜。
不是没想过追上去,但到底狠不下心拂了她的爱护,忍着吧,忍着吧,几天罢了,身体好了再去找人。
那啥话说得,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一直黏着也不利于情感发酵不是,距离产生美。
乌七八糟想着,心脏还是揪着一团,心不甘,意难平,回味那日生死一线,那乖顺的依偎,咋就不能一直那么乖顺的靠着他?非得自己扛。
女人嘛,适时的柔弱,适时的依赖,有啥不好?至少招人疼不是?
不过,就是坚强到底,连空隙都不留给他,还是招人疼的。
想着想着,脑中又跳出来了陆默说的关于左湾的信息,放射性矿石,雷利,库伦,背后大鱼。
细细思虑着,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他该做些什么,又能够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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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升机降落下,陆默第一个走下去,扑面而来的是咸湿的海风,略腥,目光扫过四周,破旧砖瓦房,铺了一层黑色的树木,脏乱不堪的街道,以及那一双双空洞无神的眼。
触目惊心。
这是怎样一个纷乱残酷的世界,往日不是没见过,甚至更加残酷,但还是震撼依旧,内心久久得不到平静。
叶清紧随而下,库伦派来接机的小弟笑哈哈的招呼着两人,一口一个沉社长,以后一个妖狐小姐,殷勤无比。
叶清挽着陆默,对于那小弟嘴里不停歇的趣事笑弯了眼,风姿绰约。
而陆默则秉持着既不过分热切,也不过分冷漠的态度,端着沉风当家人的气势,时不时的搭上一两句无关痛痒的话,一路上气氛倒也和谐。
刺玫瑰黑豹一行人不远不近跟着,注意力多半在街道上,狙击点很多,暗哨口几乎将这里围了个密不透风。
过往行人,有老人,有孩子,年轻人很少,但没办法放下警惕心,一张张无害的脸下面,藏着的是麻木不仁的心。
你永远不会知道,路过哪一个人身边时,会有怎样一把刀以怎样的方式 j你的胸膛,结束你的一生。
生在战乱,注定活不得安宁,不论稚童,亦或老妇,都是习惯了杀戮的刽子手,何其难以置信,也何其悲哀。
走入库伦的大本营,仿佛进入了另一番天地一般,保养的很好的大楼,训练有素的巡逻士兵,轰鸣着的战车,坦克,直升机,还有冰冷的q口张牙舞爪的欢迎来客。
陆默一边看着,一边回忆着往日参加的跨国行动,那些从天而降的流弹炮火,那些肝肠寸断的牺牲。
世界上就是有着库伦这般的野心家,吞噬着老百姓的血肉,铸造坚铁利器,拥有着最先进的武装力量,偏偏用来掠夺与杀戮。
什么善良感化?什么训诫劝道?什么劳动改造?那是相对于良知尚存之人。
而面对这些早已经利益至上漠视生命的暴徒,惟能以兵戈止兵戈!
感受到那奔流着的愤怒,叶清心下一紧,立即用力握住陆默的手,让她冷静下来。
陆默微微颔首,沉下心绪,就是这个地方,埋葬了多少精忠报国铁骨铮铮的战士,如今,她来了,若英灵不灭,请见证她的胜利。
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