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支祁看着忙碌的时节,它其实并不懂这个年轻人到底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每个人对于压力的认知是不同的,对于拥有无尽生命的无支祁来说,它唯一的压力只源自对纪家子嗣的仇恨。
可它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停手。
纪庚辰已经重伤,这是他离报仇最近的一次,可它却没有继续。
它只是看着纪庚辰逃走。
它觉得,自己还缺少了什么东西,仅仅是杀掉纪庚辰,自己也变不回原来的样子。
时节在无支祁愣神的时候就已换好了衣物,他推开门,马六正焦急地站在他的门外。
时节装作惊讶的样子,问道:“马六?你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
马六道:“来不及解释了,先和我走,我们一边走一边说。”
马六说着就拉着时节向外跑,时节忍不住道:“慢一些,我可跟不上你。”
马六道:“哎,真是要急死我了。”
时节诧异道:“到底什么事这么急?”
马六道:“之前阁主给汤安一个任务,那任务是汤安和严师兄一起去做的。”
时节道:“哦,是汤安喝毒药那天的晚上。”
马六道:“对,就是那天。”
他道:“本来我们认为汤安是纪庚辰。”
时节道:“那他是不是?”
马六挥手道:“唉,他不是。”
时节笑道:“他不是纪庚辰还不好?”
马六道:“他不是纪庚辰当然好,可,可严师兄他……”
时节惊讶道:“严元龙是纪庚辰?”
马六急忙摆手道:“不不不,汤安说严师兄是叛徒,他说严师兄勾结纪庚辰打伤了他。”
时节道:“这怎么可能,元龙兄好端端的怎么会做这种事。”
马六道:“我开始听到消息时也这么想,所以就急忙赶过去想教训一下汤安,谁知道我赶过去时他已昏死过去。”
他急道:“汤安伤得很严重,而且身上有很多伤一看就是出自严师兄之手。”
时节道:“怎么会这样?”
马六道:“严师兄只受了轻伤,现在已被少府派人关起来了。”
时节道:“我不信元龙会做这种事,该不会是汤安故意害他吧?”
马六道:“可汤安确实有很多伤口都是严师兄造成的,而且这些伤口……个个都是致命伤。”
时节道:“这倒是奇怪了。”穿越诸天做任务
马六道:“当然可信,少府一定有办法叫他明白三祖山是靠不住的。”
时节道:“你说了这么多,我还是没觉得有哪里需要我。”
马六道:“哎呀,叫你当然是为了救汤安啊!”
时节道:“你们北墟自己也有治人的法子,怎么会舍近求远跑来找我?”
马六道:“既然找到了你,当然是因为汤安伤得太严重。”
他道:“我都不知道他能不能挺得过今晚。”
时节看着马六忧心忡忡的样子,才意识到无支祁说得下狠手,到底是有多狠。
他道:“你就这么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我了,不怕少府兄训斥你吗?”
马六笑道:“既然相爷都和你把话说明了,我看你和我们北墟就已经是一家人了。”
时节气道:“你们派个楼兰挤走我,还想和我当一家人?”
马六道:“现在我们都喜欢你,也都愿意和你交朋友,所以我们完全可以再帮你把楼兰挤走。”
时节道:“此话当真?”
马六道:“绝没有半句假话!”
他笑道:“所以你不如就趁机加入我们北墟,也省得相爷惦记。”
时节叹道:“相修然还算有个丞相的样子,我没同意他也没有乱来。”
马六道:“反正他早就占到便宜了,当然不急在这一时。”
时节惊恐道:“占便宜?什么时候?”
马六道:“你可记得那辆又破又颠的马车?”
时节道:“当然记得,我浑身都要散架了,怎么可能忘。”
马六道:“那辆马车就是相爷用来试探‘贵客’的。”
时节道:“这你之前就已经说过了。”
马六道:“我说过了但是你还没理解。”
他道:“那辆车特别颠,没有练过武的人坐这一趟准会到了地方连站都站不稳,这时候相爷看到了就知道这个人他可以下手。”
他笑道:“毕竟咱们相爷可不希望被人打得一脸青。”
时节道:“原来是这样。”
马六道:“来人一旦站不稳就会从车上摔下去,那时候相爷就可以迎上去……”
时节想想自己刚来时的场景,不禁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马六笑道:“不过这辆车绝对安全,上去吧。”
时节闻言向前望去,那个四面没有窗户的马车就在他们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