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浅月却摇了摇头,笑容越发诡异了几分:“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要想救他,你得拿自己来换。”
墨雪舞一愣:“拿我换?”
“对。”凌浅月点头,眸子渐渐幽深,显得意味深长,“你若答应委身于我,我就饶了他一命。你若不答应,他就……”
“我答应了!”不等他说完,墨雪舞就立刻打断了他,“你想怎样都好,别伤害落月,我……”
大概是因为凌浅月瞬间变化的眼神,她陡然意识到了什么,声音就一下子顿住,哪里还说得下去。
凌浅月的眼神变得异样冰冷,甚至可以说是森寒,墨雪舞毫不怀疑,只是用这样的眼神就足以把她劈成碎片!
然后他突然笑了笑:“难道你不知道,你越是这样,他就死得越快吗?”
墨雪舞能为凌落月牺牲得越多,就说明凌落月在她心中的分量越重,对此刻的凌浅月而言,最无法容忍的就是这一点。
墨雪舞咬了咬唇,终究是苦笑了一声:“说出口我才想到,可惜还是晚了一步,我真笨……”
凌浅月反而摇了摇头:“你不是笨,只是太在乎落月,所以,我真的很嫉妒他。你也知道,整天被嫉妒啮咬的滋味并不好受,我想让自己好受一点,只好……”
他故意顿了顿,似乎想留给墨雪舞做出反应的时间。墨雪舞却保持着沉默,甚至紧紧咬住了唇,仿佛生怕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凌浅月似乎觉得很有趣,嘴角的笑容里就带了几分残忍的味道:“怎么不说话,不想替落月求情吗?”
墨雪舞轻轻摇头:“我当然想,可是你也说了,我越是求情,他就死得越快,所以就算我求你,你会听吗?”
凌浅月耸了耸肩:“试试看,万一见鬼了呢?”
墨雪舞默然片刻,却只是笑了笑:“我虽然不是特别聪明,但也知道落月的生死不会因为我的求情有任何改变,你想让他活,不用我求情,你想让他死,我求情也没用。我说过,你要杀就杀,别再跟我玩猫抓老鼠的游戏,俘虏也是有尊严的。”
前半段凌浅月还只是静静地听着,最后这句话终于让他笑了起来,笑容虽然并不冷,也看不出多少讽刺嘲弄的意味,就是刺得人浑身不舒服:“在绝对的强权和强势面前,尊严是一种奢侈品,你以为一个俘虏有资格谈尊严吗?一个人首先必须活着,尊严才能有所附丽,当你的命都随时可能终结在我手里时,你跟我谈尊严?”
墨雪舞吐出一口气:“是,我错了,多谢指教。那么太子殿下随便玩,我不会再说出这么愚蠢的话,自取其辱。”
凌浅月的目光和笑容反倒都变得温柔,抬手轻抚着她的脸:“别这么说,我只是在跟你讲道理,并没有说你是我的俘虏。从始至终你都是我真心喜欢、真正想要的人,这一点不会改变。”
我信了你的邪!
墨雪舞真的很想破口大骂,可她毕竟不是真的没脑子,便和和气气地开口:“请问太子殿下,我能不能见一见落月?”
凌浅月笑了笑:“这你放心,就算你不肯,我也要让你见他,因为只有你才能解开他的记忆封印。”
墨雪舞一愣:“我?我不知道他用的法子,怎么可能……”
“不是这个意思。”凌浅月把她往桌旁挪了挪,“先吃饭吧,吃完饭我带你去见他。”
他决定的事一般不会改变,这一点墨雪舞已经知道,自然没必要再多说。虽然她实在没有胃口吃东西,不过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还是勉强往肚子里装了一些,至于味道是好是坏,她是真心品不出来。
好在凌浅月似乎也满腹心事,并没有注意这些细节,也没有因此为难她,等她放下碗筷就吩咐侍女收拾下去,起身推着墨雪舞往外走。
这段距离竟然不算近,许久之后,两人才停在了一座雅静的阁楼前面,门口的匾额上也有三个大字:落月阁,难道这里就是……
果然,凌浅月接着开口:“这里就是落月的居所,他走了之后便一直空着,如今它的主人终于回来了,这真的是一件大好事。”
“直接以落月的名字命名的?”墨雪舞忍不住淡淡地笑了笑,“那你的居所为什么要叫醉月阁?不叫浅月阁呢?”
凌浅月轻笑出声:“原本是想叫浅月阁的,可是落月不同意。”
墨雪舞难得的有些好奇:“为什么?不好听吗?我觉得挺好听的。”
凌浅月摇了摇头,声音里透出了几分愉快:“不是不好听,只不过他说我这么美,连月亮见了都要醉了,不如叫醉月阁更名副其实。所以我就答应了。”
墨雪舞心头掠过一股异样的感觉,仅仅是从这一件小事里,她就可以想象到,从前这兄弟俩相处得只怕是很愉快、很温馨的,那是从什么时候起反目成仇的呢?是不是就是因为在狐族大业这件事上,他们的看法根本相悖,才会从原先的兄弟成为如今的仇敌,从曾经的亲密无间到了今天的形同陌路,甚至是以死相搏?
“其实他比我美得多。”凌浅月接着开口,“月亮只是因我而醉,却因他而落入了凡间,你说,他是不是比我更美?”
这兄弟俩其实是难分轩制的,硬要比起来,的确是凌落月稍稍胜了一筹。狐族第一美少年这个称号,可不是白叫的。
说着话,凌浅月已经推着她进了阁楼。来到楼梯口,他把墨雪舞抱了起来,直接上了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