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家的两个兄弟在井边打水,瞧见谢逾白亲自出来倒水,均是吃了一惊。
毕竟,在他们的认知当中,像是谢家那样的大户人家出来的少爷,像是倒水这种事情,何须亲力亲为,应是由妻子伺候妥当才是。
转念一想,人家跟他们可不一样,娶的可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儿,而是一位格格呐,还是长得跟天仙儿似的格格。
要是他们娶了一个天仙似的媳妇儿,也舍不得让人家干活呐。
这么想着,也便不免多看了小格格一眼。
一道冰冷的视线朝他们看了过来,焦家的两个儿兄弟赶忙将头给别过去,各自将自己的脸盆倒满,匆忙进去了。
难怪人家能够把生意铺陈得这般大,瞧瞧这眼神,就跟开了刃的刀锋似的,一个眼尾扫过来,都叫人害怕得很。
叶花燃以为兄弟二人是在避嫌,自是没多想,陪着谢逾白倒干净脸盆的水,一同回了屋。
两人如此同进同出,叫焦家的两个儿媳瞧了,羡慕极了。
瞧瞧,人家的丈夫,不仅年轻,长得好看,出身也好,还疼媳妇儿。
同桌吃早餐,焦家的女性都是站着的,得男丁们用过了,她们才能上桌。
焦大娘自是习惯了,一个人忙进忙出,焦家两个媳妇儿落在叶花燃身上的眼神,便多了几分叫人难以心生好感的异样的芒光。尤其是,这两个妯娌还时不时地用余光偷偷睨着坐在公公边上上首位置的男人
昨夜,叶花燃同谢逾他们回来得晚,谢逾白又是男客,焦家两个媳妇儿也没敢仔细瞧。
这会儿大白天的,自是瞧了个清清楚楚,分分明明。
先前在院子里不好太过光明正大地看,如今因为人家在吃饭,倒是没了顾忌,一位地盯着看。
叶花燃吃着早餐,眼神微冷。
昨夜同今日早上的热情,未必是装的,热情是真的,只是眼下起了旁的心思,也是真的。
焦家,除了焦大爷、焦大娘,以及焦大,没几个安分的。
叶花燃不至于将焦家这两个媳妇儿放在心上,只是多少影响了胃口,吃在嘴里质朴的早餐也没什么兴味。
一个剥好的新鲜白嫩的鸡蛋由一双修长的,骨节分明的手拿着,放到叶花燃的碗里。
焦大爷是个重感情的人,饭桌上,一直在感谢谢逾白当年如何帮了他家老大,又如何帮了他们家的忙,是他们家的大恩人。
边上的男人始终听得专注,叶花燃以为对方并没有注意到她,没想到前者竟是有在一直留意着她的情绪。
焦大爷还在话当年,不知不觉,叶花燃已然将手中的水煮蛋一点一点吃了个干净。
至于焦家两个儿媳是何种反应,叶花燃还是懒得去瞧了。
左右,过了今日,他们同这两人绝不会有任何的交集。
……
焦家的人固然热情,因为彼此身份差异过大的缘故,焦家一家应付起他们来颇为吃力不说,便是他们亦很难自在。
谢逾白没有久做逗留的打算。
用过早餐,便向焦大爷、焦大娘告辞离开。
贵客提出告辞,焦大爷、焦大娘自是知晓双方身份差异悬殊,未敢冒然开口挽留。
临走前,焦大爷跟焦大娘特意命大儿子给叶花燃和谢逾白两人装好几篮的葡萄,带回去。
要不是车子放不下,恐怕两位热情的老人恨不得将整个葡萄园都给他们搬回去才好。
“抱歉。老板、夫人,我的那两个弟妹,叫老板、夫人多担待了。”
焦叔是个明白人,如何瞧不出方才用餐时,两个弟媳别有心思,上了车,便同谢逾白跟叶花燃道歉道。
也是他思虑不周,昨日只想着尽地主之谊,却是没想到自己这两个兄弟的媳妇儿这般不安分。当然,他亦是如何也未曾预料到,那两人会这般胆大,什么人都敢肖想。
“按说,这是焦叔的家务事,我不应该说些什么。不过,焦叔的那两位弟弟以及弟媳,确实不是个安分的人。所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焦叔还是堤防些好。”
以叶花燃的身份,其实是不宜插手焦叔家的家务事的,她又很喜欢妞妞那个小丫头。只是一家人最忌各有盘算,那样偌大的家业都容易垮,比如前世的汪家,更勿论是焦叔这样的普通人家了。
焦叔现在是尚未成婚,那两个嫂子并未觉得自己的利益被侵犯,一旦焦叔有了合适的亲事,只怕家中会横生波澜。
焦叔现在是谢逾白马场不可或缺的副手,叶花燃自然不希望他家中出事,也便提了这一个建议。
焦叔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车子先是由焦叔开去马场,之后,再换上谢逾白自己亲自开车,载着叶花燃两人一同回了城。
“不太想这么快回府,怎么办?”
进了城,叶花燃单手托腮,支颐着下巴,睨着外头人流如织的街道。
“心野了?”
“离家一天也能算是心野?什么时候出去个十天半个月……”
开车的男人握着方向盘的骨节稍微用力,叶花燃转过脸,笑眯眯地补充道,“当然,是同归年哥哥在一起了,不然我一个人在外头也没什么好玩的,是不是?”
谢逾白没接这句话,只是淡声问道,“今日想去哪里完?”
叶花燃方才也就是随口一说,当真未曾料到,自己的要求竟然能够被满足,她眼睛一亮,“真的能不回去?”
“需回府过夜。”
换言之,能够在外头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