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天,曲陌长巷,花街里弄。

黄包车停在了某处狭小的巷弄口。

“这位爷,小姐,再进去,便是您二位要去的花街里弄了。那里弄里头,巷子实在太窄,车身不好过去,只能让二位在这里下了。两位贵人别嫌大叔我太嘴碎,这花街治安实在不太好。您二位得自个儿留点神。小心仔细点儿财务还有您二位自个儿的安全。如果可以的话,办完了事儿就赶紧离开,以免出了什么岔子,就不值当了。

车夫是璟天当地人,有着皇城百姓几百年流传下来的天然的质朴跟热情。

以这两位爷跟小姐周遭的气度,想来此前根本没来过这花街,不曾领教过“花街”的厉害,此前大白天在花街遭了抢劫,或者倒霉催地,遇着一帮人在这巷子里头打斗,把命都给丢了的都有。

临允付过车资,正扶着叶花燃从黄宝车上下来,闻言,眉头轻皱。

电话中,若愚不曾跟他提及过这花街里弄的情况。

倘使他知道这地方是个大白天都能遭劫的地方,如何还能叫小厮给东珠传话,问她要不要随他一起来这花街里弄?

临允在心里不由地责备好友未将情况备述与他知晓。

“大叔,劳驾您……”

叶花燃何其聪明。

临允才开了个头,她打断了他得话,挽着他的手臂,“二哥,我不回去。来都来了,现在回去,多扫兴呐。您就让我同你一起进去呗。放心,我能保护好自己。绝不拖累你跟周大哥,好不好?”

临允瞪她。

有时,他真怀疑他这个妹妹是他肚子里的蛔虫转世,怎的就能对他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一摸一个准。

“这是拖累不拖累的事情?二哥又岂会担心为你所拖累,二哥是担心,若是当真发生了什么事,不能护你周全,届时倘若你当真出了什么岔子,该如何?还有,什么叫来都来了,现在回去,多扫兴,你以为这里是什么游乐赏玩的地方?”

一旁的车夫也忍不住插嘴道,“是啊。小姐,这花街的治安确是不太好。男子走在这花街都不见得安全,何况……”

“不怕的。我有这个。”

叶花燃打开今日出门前刻意背的一个外形颇为别致的小包不,一把乌黑的手枪,便握在了她的手上。

叶花燃掏枪的动作太过娴熟,握枪时朝人望过来的眼神太艳,也太冷。

车夫张了张嘴,忽地又把嘴给闭上。

这位小姐哪里需要人担心,应该是这条花街的人需要担心才是。

毕竟,寻常民众可买不起这黑家伙。

车夫拉着车走了。

临允身上的气压很低,“你这东西,哪儿来的?”

“归年哥哥给的,暂时借我防身用的。放心,这里头没子弹。唬人用的。”

叶花燃凑近二哥的耳边,悄声地道。

同时,叶花燃不得不在心里头对她的归年哥哥说声抱歉。

这枪分明是昨日归年哥哥离开前,她主动跟他开口要的,为的就是以防不时之需。

不过,她要是坦诚地跟二哥说,是她主动开口跟归年哥哥要的,二哥免不了又会有一番口头训诫,不如直接推说是归年哥哥给的,如此,二哥便不好太过生她的气了。

嗯,至于二哥会因此气上归年哥哥,总归二哥又不能对归年哥哥做些什么,应当,不会有什么妨碍?

“出门前,你特意问我要去什么地方,还说要回栖鸾阁拿一样东西,便是拿这东西?”

叶花燃没否认。

临允追问,“此前,连我都不知这花街是什么样一个地方。你又如何知道?”

竟还未雨绸缪地连同枪支都想到要带上?

“二哥您错了,我并不知道这花街是个什么地方。我只是习惯了,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必须得有东西防身。”

这种习惯,是前世,自归年去世后,她继承了他名下的大部分家业,谢家人心有不甘,总是派人来暗杀她,久而久之,她便养成了无论去哪里,都会带上枪支防身的习惯。当然,前世除了枪支,清刚亦是从未离开左右。

临允沉默半晌,注视着妹妹道,“二哥并不知道,过去你有这种习惯。”

叶花燃极为自然地接口,“嗯,是近日才养成的习惯呐。二哥,我们还是先进去,找到跟周大哥会和的地方再说吧。要是让周大哥久等,就不太好了,你说是不是?”

临允确定,东珠必然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可眼下,也确实不是问话的时候。

他将审视的目光移开,皱着眉头,说了句,“跟上。”

叶花燃自是赶紧赶上。

这条曲陌长巷,叶花燃前日才随谢逾白来过。

曲陌长巷,宽敞又阔气,位于曲陌长巷之后的花街里弄,却全然是另外一番光景。

从狭窄的巷口进去,穿过一条又一条的巷弄,越往里头,巷子便越是狭窄,房屋密集,光线亦是不甚明亮。有陌生人从门前过,那些目光便直勾勾地落在外来之客们的身上,给人一种不怀好意又瘆得慌的感觉。

叶花燃终于对车夫那几句叮嘱有着深切的体会。

在这个巷弄里,就算是发生任何的意外,一旦被堵在这巷弄里,想要获救,可能性基本为零。

好在,今日出门前,她跟哥哥两人为了低调一些,都换上了府中下人的衣衫,否则此番定然引起更大的注目不可。

临允从头到尾,紧紧地贴在叶花燃的身边,戒备而又谨慎地往前走,同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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