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想的话。”
她弯了弯唇,在笑,眉眼弯弯,笑起来像月牙,像个真正十八岁的少女,活在没有心事没有忧愁没有烦恼的日子里,活泼又调皮。
齐邧心脏处瑟缩了一下,可悲道:“我对你们母女的好,不是要求回报。”
弗陵点头:“我知道,是补偿,补偿你自认为对你的孩子们缺失的父爱,弥补你心中没有在小孩子还没形成正确三观的时候从旁引导。可你不止我一个孩子,你要先弥补的是另外两个小孩。”
齐邧觉得自己错了。
或许从一开始答应和那个女人结婚起便错了,或许他就不会让自己的孩子缺失父亲自小到大的陪护和照顾,或许他就不会像现在一样,即便有孩子依旧没能感到任何为人父亲。
齐邧道:“你能不能给爸爸一个机会……好好补偿你和你妈妈?”
“可以。”
弗陵笑了,但还是答应,而且很干脆。
······
回到花房,便发现那墙头隐约还有动静。
“你竟然还在。”
她原本只想来看看那人走了没有,以此验证自己心底的一个想法。
看来自己对他的想法还是过于浅薄。
明月高悬,月色皎洁,温柔的光斑洒落在他身后,他就直接坐在高高的墙头上,分开两只腿,手肘撑在膝上,目光似抬非抬,眸光淡淡,似睡非睡。
似乎已经学会了如何在墙头上摆姿势比较帅气逼人,可那张脸就摆在那里,不管是什么样的坐姿,总让人挑不出来半个错字。
“有毅力。”
“什么鬼?”
弗陵摇头,没解释。
这热脸贴冷屁股那么久还能不以为然的,真是不得不说他一句受虐体质。
宋砚却一副看穿的表情,嗤嗤笑,又咧咧嘴。
“过来,有好东西给你。”
弗陵狐疑地抬头过去。
宋砚皱眉,晃动了下自己手中握着的白色盒子:“赔你的手机,我在这里等了快大半宿,就是为了将手机赔你,快过来,要不然我砸过去。”
这霸道强势的语气,到底谁赔谁东西?他要是不把自己整得跟个二世祖一样,也不会招弗陵这般嫌。
看在手机的份上,弗陵勉强过去。
宋砚扯了下唇角。
弗陵理所应当地挺胸抬头:“我应付得的。”
谁让他把自己手机给弄坏了,到现在还开不了呢,再拒绝他的赔偿就未免过于矫情了。
宋砚将盒子套在一个挂绳上,是为了安全将手机给送出去,缓缓将手机给放了下去。
等她接过手机盒子时,白皙细腻的指尖正解开盒子上系着的红绳。
弗陵并没有立即拆开包装来看到底是什么,照他这样的身份应该不会给自己一只七八十年代的大哥大。
将手机握着手上后同他道了声“可以”,是想让他收回绳子。
可抬头看过去时,宋砚目光深邃复杂。
弗陵挑眉,目光带着几分询问。
想收回去?没门。
“谁打你了?”
“......”
“齐邧?还是齐少辛?”
弗陵手抵在唇边,皱了皱眉:“你小声点行吗?非要搞得所有人都发现你爬墙是不是?”
宋砚熄声,看着她脸侧的红印:“谁欺负你就欺负回去,这才是你的作风,拿出对付我那张牙舞爪的语气,不要对着谁都唯唯诺诺的。”
弗陵笑,点头。
总算是说了句她也十分赞同的话。
宋砚扯了扯嘴,真心不知道她怎么还笑得出来,手托着腮,手肘压在自己左边膝盖上。
“我冥思苦想了很久,有一个重要发现,想知道吗?”
“不想知道你就会不说?”
弗陵嗤声,抱着新得的手机径直走到秋千架上坐下来。
宋砚托着腮道:“你在这个家里过得不开心?”
这也能称得上发现,他对自己的标准定得可真低。
弗陵敷衍地回,打开手机盒:“这是个好问题。”
宋砚凝视着她:“既然不开心,有没有想过要改变?”
弗陵双脚都盘在秋千架子上,因为后背有靠背,她可以放下心来将整个后背贴上去,人在低空中一荡一荡的,整个人身心也不由得放松了下去。
想着他口中说出来的这句话,她眯了眯眼说:“我需要一笔钱,能让我和我妈安享晚年。”
“我可以借你,当然你毕业后得还给我,利息我就不跟你算。”
“我不跟男人要钱。”
宋砚唇角挂笑:“那要跟谁要?齐邧?”
弗陵闭着眼睛也笑了笑:“怎么?不可以?齐邧才是生我养我的人,十八年来没有尽到养育的责任,现在,让我就这样离开,这不可能。”
宋砚抿着嘴,不置一词。
听到乱糟糟的声音,好像还是自家里传出来的。
弗陵跳下秋千,低声说,“好像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