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静晚上就拉过弗陵去了花房窃窃私语,神色担忧地询问。
“你和齐少辛之间是有矛盾吗?”
弗陵道:“没有,就算有,也是些小事,我能应付得来。”
徐静又摸了摸她脸,愁眉不展地看着她:“我的小可怜,这老漂亮的脸可是我这辈子最精彩的杰作......”
“......”
话音一转,她又紧张道:“但你做得很对,这种时候,我们母女俩根基未稳,你父亲的同情和怜悯,才是我们在这个家里安身立命的根本。”
弗陵轻轻地笑了笑,拉下她的手。
“那样真的能靠得住?”
徐静摇了摇头,拉过坐在石凳上,手覆在她发顶。
她刚洗了头发,散在肩上,之前还胡乱地用手打着,拍掉发梢上的水珠。
在徐静看来乱糟糟的,再好的发质也禁不住她这样挫,过去家里是没有吹风筒,她才这样族谱,但现在家里不仅仅有吹风筒了,这种行为却始终改不过来。
生在福中还不知福,真让自己不知道该怎么训她。
“一时半会靠得住,可谁有能肯定那个男人能一辈子只对你一个人一心一意,要是女人只能靠男人的怜悯过上一世的宠爱,那就不会有那么多女人提出离婚了。”
弗陵笑笑:“我又不傻。”
她其实挺佩服徐静的,她清醒,克制又理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该怎么得到想要的东西。
她也可以在齐邧面前甜言蜜语,也能够在贵夫人面前游刃有余。
她的容貌给齐邧,以至于所有男人都想要得到的尊严和体面,也能柔情似水,楚楚可怜地当一朵任人保护的菟丝花。
然而在男人疲惫倦懒的时候,她便是那温柔的港湾,释放所有的柔美和强大,护住那疲倦的旅人。
她只用短短的时间便已经在这个家里夯实了基础。
“那你和宋砚......”徐静想起今晚在三楼阳台往外看到的那一幕,说:“我可是看着他一路跟在你身后,要说一次两次可以说是巧合,可要是天天这样......”
弗陵紧抿着唇:“我已经尽量在跟他保持距离了,但也没办法控制他别跟着我吧,要有那本事......”
话音骤然一顿,弗陵瞥见那墙头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要有那个本事,就不会现在还对他避而远之,偏偏他就跟个癞皮狗一样,要不你去帮我找个药,我明天毒死他去。”
徐静狠狠地戳了下她额头,“要我给你送牢饭我可不乐意。”
说实话自己也没想清楚到底要怎么安放宋砚这一个人,毕竟他家世就摆在这里,真正的权贵之家,钟鸣鼎食。
难道她不乐意看女儿将来嫁入高门大户?
不过是担心她遇人不淑,更不愿意看她步自己的后尘。
徐静似是想起来了什么,掌心轻捂了下脑门:“对了,快去,你爸喊你去楼上。”
弗陵皱眉,不太耐烦道:“他找我怎么回事?”
徐静双手搭在她肩膀将人带回:“估计是要问你,这么久了一句爸爸都没听你喊过。”
“……”就他也配?
······
书房内,齐邧看着她就站在离着自己五六米距离的书桌前,不由失笑。
“我有那么可怕,走近一点。”
弗陵迈了几步过去,三步,又再次停下。
齐邧却是感觉这次的距离比起到之前反倒是远了。
他和他的孩子看着很近,其实离着很远,细细想来,当初她出生的时候还是他从护士手中接过来抱在怀里,小时候的样子到底是如何地冰雪聪明,都记不起来了。
“您找我,有事?”
还用其了尊称了,齐邧但觉可笑可悲。
齐邧捏了捏困乏的眉心:“对不起。”
弗陵嘴角的疼痛已经不怎么明显了,就是还有一点点红,估计要到明天才会消去。
“哦,我没放在心上。”
看着她一副轻松释然地说“我没放在心上”,却不是一句“我原谅你了”,齐邧的心更是五味杂陈。
“那你当时为什么要出来替她挡着?”
弗陵摇头:“我也不清楚。”
齐邧不信,合上桌上正看着的公文资料,抬着眼,认认真真地想要从这个与她有着极深的血缘关系的女孩子。
他们有世界上至亲的血缘,可心却离着远远,不止是他,他连跟少辛、少晨两姐弟依旧找不到任何话题。
然而这其中少不得是因为他们俩母亲的关系,自己从小对这两个孩子也失了几分关切。
可小女儿不一样。
他对于她的降世,虽然说是出乎意料,但抱住她的那一瞬还是感觉到初为人父的喜悦,那种欣喜是在前两个孩子身上没有感受到的。
从他将她们母女俩给接回家后,就想方设法找到当成那种感觉,可直到现在依旧没有体验到那种心灵的悸动。
齐邧道:“不清楚?这可不是什么好的理由。就齐少辛平时对你怎么样,可一点都没逃过我的眼睛,他都那样对你了,你怎么可能一点恨都没有?”
弗陵道:“我恨她又有什么用,她也不是始作俑者。”
齐邧心中一滞,嗤笑出声,“言言,这就是你迄今为止不肯喊我爸爸的原因。”
弗陵说:“我从小到大对那个词都没有什么特殊的概念,我妈从小带我到大,即便你当时没有施恩将外卖带到这里来,我们母女俩也不至于饿死在街头。”
“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