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着面罩,一身白色大衣,脚下露出双黑色长靴。全身上下只露在外那一双湛蓝的眸,看似清澈,实则深邃,唯一能辨别清楚年纪的是声音倒是清脆空灵,看上去还未成年。
弗陵微微一顿,当即往后推开两步,“我有病。”
穆淮:“一般说这种话的都没病。”
弗陵紧声道:“我还未成年。”
“......我家季承衍那可是全国人民趋之若鹜的好相貌,你想上还轮不到你呢!”
弗陵嗤笑出声,故意开始一味地自贬,“我自知自己颜色丑陋,哪堪配得上对方的天姿国色。”
外头风雪声越发地大了,雪花啪啪啪啪地往窗户上打,松树枝条挨不过雪花的沉,纷纷扬扬地坠落地面,很快地整个世界便成了银装素裹。
季承衍的情况越发不好。
穆淮依旧在找不找小姐这件事徘徊。
在他纠结的时候,弗陵已经想了办法将冰块分成小段,用毛巾裹在其中,敷在季承衍额头,散散热。
沁凉纤细的手指忽然被他的手心裹住,弗陵挣扎了一下,甩脱不开,心底恶心至极。
他是不是男女通吃啊?
穆淮忽然拽着弗陵的手往外带,“你想干什么?还想趁机上位不成。”
弗陵心底免不得有些愤怒,舌尖顶了顶上颚:“是他捏着我不放。”
门外突然有叩门声。
季承衍指尖失力气,将手垂下。
“谁?”穆淮问。
门外一管矫揉造作的女声陡然传开,“先生您好,您叫的服务到了。”
穆淮:“什么服务,我没叫过,快滚。”
弗陵眸心微微一变,脑海中有一阵白光闪过,朝穆淮道:“我怀疑这个酒店的老板。”
穆淮一顿,疾步上前,“什么意思?”
弗陵道:“我记得在登记入住前,只看到入住名单中有我、你,还有他三个人的名字,如果是外来人员,怎么知道哪个房间有人?我怀疑,老板肯定是名义上开酒店,背地里又在搞一些mài_yín嫖娼的私活,专门给来往的客人下套。”
“还有刚才打晕我的人,可能就是酒店老板或员工,他们或许怀疑我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因为我确实看了,而且还拍到了,内存卡现在估计也被对方给抢走。”
“药有很多的可能是对方给下的,既然下了药,那就应该有相应的解药,你去找酒店方,将是非利害分析给对方听,许以对方高额的价格,毕竟不会有谁为了钱锒铛入狱。”
穆淮脸色煞白,身子微僵,也不再踟蹰什么,疾步往外而去。
弗陵盯着门口消失的人,视线收回又落到床上。
一小时三十九分钟。
能坚持到这个程度,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季承衍眼睛几乎都是红的,像是嗜血的猛兽,饿了许久的狼,忽然被放出笼子后,对上任何一头猎物都必须追到手。
光风霁月的人,此刻却没有了过去在照片里的清冷矜贵,向来被惊羡于那双会说话的深邃的乌瞳,此刻藏了太多痛苦压抑的思绪。
他用手背压住眼角,“你出去。”
弗陵哦了一声,看来对方还真是如外头所传的那样是个同志了。
她忙将地上的相机捡了起来,将电池插回去,把镜头盖也盖回相机上,放在自己的相机包里,在起身时,地面上忽然掉落了什么东西。
内存卡。
从自己帽子里掉出来的。
弗陵错愕不已。
穆淮当时要死要活地,就是要自己将这东西给对方交出来,可现在很显而易见的事,对方跟这张内存卡无缘。
忽然间一道白光从弗陵脑子里一闪而逝,她道:“我不出去。”
季承衍声音微哑,近乎催促,“出去。”
“这是家黑店,我刚才就是拍到了他们的阴谋才会被打晕在消防通道的,要是现在出去了,被杀了,明天你也脱不了干系。”
弗陵将相机包护在自己身上:“而且,我还救了你,你也不能坐视不管吧?还有,你那经纪人还怀疑我是私生饭,嫌疑没洗清,我也不好现在就走。”
季承衍拿她没法,“你不出去,就坐远点。”
弗陵点点头,坐在沙发上,见到对方在桌面上放了台笔记本,“借用一下电脑。”
她要查清楚到底是谁将她给打晕的。
从视频中的显示可以看出,顾念一直躲在季承衍的房间附近拍摄,15秒的时候,季承衍和穆淮相继出了房间。
而在他们走后不久,镜头里出现了一个酒店服侍的男工作人员。
镜头此刻开始挪动。
可画面不过过了五秒,男工作人员忽然从房间内出来,同弗陵迎头撞上。
此时的镜头以及怼到男工作人员的脸上。
弗陵将视频内的声音调高,可以清晰地听到对方在说。
“你是谁?怎么在这里?”
“我有点渴,你们这里没准备矿泉水吗?”
弗陵还想假装喝水躲开怀疑。
可男工作人员并不吃她这么一套,对方已然对顾念手上的相机产生怀疑,想要将相机抢走。
弗陵当时是为了护住自己的相机被拖到消防时,头部已经遭受了重创,陷入半昏迷,可当时为了保留证据,她将相机的内存卡藏了起来。
若非是后来穆淮发现了消防通道的诡异后,也不会恰巧过来,吓跑了那个男工作人员。
了解完自己刚才昏迷前的状况后,有些记忆也断断续续地回了脑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