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峯......”
弗陵微顿,但仔细一听,这名儿还真是从季承衍嘴里传出的。
他靠坐在床头,手压在震动的心脏处,问:“顾峯,是你哥哥吧?”
窃以为在外闹事也不能将家里人揽进这摊浑水。
她想摇头。
“不认得我了?两年前......”
门外忽有响动,将他的神思打断。
穆淮进门后,便大步往季承衍嘴里送。
“药来了。”
弗陵见他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不由低声腹诽,“你也不先验验这药到底是真是假,要是假药吃坏肚子怎么办?”
穆淮转过头盯向自己,“我觉得拿你试药不错。”
弗陵吞咽了一口唾沫,撇撇嘴笑了。
穆淮没再继续跟弗陵针锋相对,将药给季承衍喂服下去。
“他们抵死不认,还是拳头比较管用,他们还以为人多势众,不过三两下就被我逼着将这药拿出来。”
季承衍服下药后,紊乱的心跳渐渐如常,面上的红潮稍稍褪去,状况渐渐恢复。
弗陵心底长叹,像这种黑店,专门给客人下套做局的,她还是平生第一次见过,太恶劣太恶心了,之前肯定也用这种办法坑过不少人,这么多年还没取缔,肯定是地方保护伞。
穆淮回过头后,见她竟是自来熟地用自己的电脑,脸上稍即一怒。
弗陵立马便将自己内存卡找到的事跟穆淮说清楚,也将刚才的误会说了个大概。
得知实情后,穆淮这才对她私生饭的身份做了保留。
隔日,雪已经下了,窗外一片银霜,看不见任何建筑,道路两旁也没有什么行人。
弗陵捂了捂自己的额头,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
她没想到自己就这样和两个男人在一个房间里呆了一整晚。
弗陵其实也睡不着,贴着靠阳台的墙壁,却半点没睡,呆坐了一整夜,看暴风雪将整个世界淹没。
穆淮还睡在沙发上,沙发压根容不下他,只能曲着身体睡着。
季承衍躺着床上,却有苏醒的痕迹。
看到季承衍苏醒后,小心翼翼地逡了逡对方的脸色,“身体还好吧?”
对方没出声。
弗陵问:“你们什么时候离开酒店?”
对方依旧面无表情。
弗陵心底寻思着,该不会出了那药后将人给毒哑了。
“你们要离开的时候,告我一声,我现在想回自己的房间拿东西,我怕退房的时候酒店为难我。”
弗陵看了看易仲琛,“不会是吃了药后,吃出什么后遗症了?”
季承衍张了张口。
弗陵看着他嘴型辨别:“要水吗?”
他点头。
弗陵道:“这屋子里的水你还敢喝吗?”
她想想还是觉得不安全。
“你等下。”
弗陵去了自己房间,将来时背的包抱回季承衍房中。
将矿泉水拿了出来给他,那是顾念在来时高速公路的服务站买的。
“喝过的,你要就喝,不要就算了。”
季承衍将矿泉水接过,喝水的时候,脖颈微抬,滚动的喉结,有水滴从唇角间滴落。
穆淮醒来的时候,懒洋洋地抻了抻腰,瞧见季承衍靠坐在床头,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对面的人。
一副鬼鬼祟祟眼神闪烁的样子,不由起了疑。
“你怎么一直戴着口罩,一整晚了,不热吗?”
说罢便要去撩对方的面罩,弗陵忙躲闪到一旁。
穆淮收了手,手环在胸前,呵呵了两声,“雪都没下了,要不,我们就收拾收拾回去。”
将季承衍从床上扶了起来后,弗陵跟在两人身后。
“你这怎么那么不要脸跟着我们?”穆淮盯着身后的人问。
季承衍道:“她帮过我们。”
弗陵微微一笑,气得穆淮额头青筋紧绷。
出了酒店,穆淮早已季承衍上了车,穆淮也坐在了副驾驶座,手搭在窗外,见她还在在酒店门口站着,不禁觉得好笑。
“要我们带你出去吗?”
弗陵摇头,“不是,我想问你们就这样放任这个黑店不管?”
穆淮微微一笑,头从车里穿了出去,“不知道穷山恶水出刁民,还是少管闲事为妙。”
弗陵点点头。
窃以为少管闲事确实能多活久一点,像顾溦之所以年纪轻轻就撒手人寰,不就是触了这一个点。
“司机走,不用管她。”
季承衍说“等下。”
穆淮一顿,“你又想做什么好事?就算她不是私生但形迹可疑,我们不能就这样放她上来。”
季承衍目光落到窗外,朝她道:“我认识你哥哥顾峯,放你一个女孩子在这里不安全,一起出去吧?”
弗陵摇摇头,调整自己身上相机的带子,转身,从他们相反的方向走了。
她来这里是干什么来着?
不就是因为身上的疼痛折磨着她两年,已到了奔溃的境地,这次是想找个环境干净空灵的埋骨之地,让自己羽化成仙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