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
一宜昌大长公主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来意,迫不及待地打断。
“我听说是长山王世子抓的他,你是长山王世子的亲姑母,能不能让他把伊白给放了?”
太后眼神不由得紧紧一拧,温声说道,“宜昌,你这是听了谁胡言乱语,而且就算真的是长山王世子抓的人,哀家更不可能做这种对娘家不利的事来。”
伊白当年可是献过画像的,对于画中有什么,想来也分外明了,这要是被谁一个口无遮拦的话,谁说得清到底会发生什么。
何况现在就她家小皇帝的性子,好像不太愿意受自己管了,而且跟镇抚司指挥使,好像更为亲密。
太后的拒绝,让宜昌大长公主心底受了挫,左思右想没了法子,竟是慌了似地大喊。
“想要庇护你们林家,你就不怕我说出去吗?你这个太后还能坐得安稳吗?”
太后怔然,深深地蹙起了眉来,眼底闪过一丝担虑和愠怒,将茶盏重新放回了桌上,责问道。
“宜昌,我看你真是疯了,如今竟为了一个跳舞的男人就敢在哀家面前如此作为,不要忘了你如今的身份,而且他不过也就是跟宋罡有几分相似而已。”
“你如今已经嫁给了宋罡,就更不能做出这种愧对宋家列祖列宗的事,就算你是大长公主,就算你是陛下的亲姑姑,有些事,有违礼法的,不该你做的,不行便是不行。”
赫然间,耳边有杯盏声碎裂。
宜昌大长公主将她桌上的杯盏夺过,摔在了地上,身形踉跄,竟是笑了出声。
“当初要不是我保你,你还真以为就你一个获罪的冷宫妃嫔能母凭子贵,登高一呼?”
回府后,嬷嬷一直因今早在宫里与大长公主说下的那些话,与她生了嫌隙,心底惴惴不安。
她本是太后那边的人,虽然是派来安夏令仪的胎,但更多的是太后安插在夏令仪身边的一个棋子,为的是时刻了解宋府的动向。
“现下她可是太后娘娘,不能不尊,可您今天却跟她说了那样的话,奴婢怕......”
宜昌大长公主已经没有任何所谓了,一旦想起丈夫对她不喜,儿子对她不敬,就连夏令仪身边那个小侍女,都敢对她两面三刀,心下就如被火光燎过一般,痛楚非常。
她今天也算是豁出去了,最后的结局大不了也就是一个鱼死网破,可伊白的命,必须要救。
“我也知道,我确实冲动了,但我没有别的余地。”要是能有别的法子,也不至于如此地冲动妄为。
嬷嬷抬了抬眼,忽问,“那幅画,难道真的在您手上?”
“嬷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宜昌大长公主嗤声一笑,手背紧紧地抓在椅子把上。
“难道你也以为我是在骗她,拖延时机的?”
嬷嬷摇头。
宜昌大长公主嘴角微启,身子正襟危坐了几分。
“如果她问起你,你就跟她说,什么时候我见到人了,什么时候把画给她。若伊白有半分损伤,那......”
屏澜院。
夏令仪手中微微一晃动,端着的安胎药的药碗也溢散开一圈一圈的涟漪。
“悬梁自尽?真死了?她会自杀?”
宜昌大长公主自杀了......
夏令仪以为自己听茬了,“好端端的,怎么就忽然想不开找自杀?不行,我得去看看。”
弗陵挡在她跟前,“不行。”
“阿杳,你又拦我?”
弗陵无奈,大长公主的自杀,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其中的蹊跷,只是如今夏令仪这么冲动得想要出去看,也不先顾顾自己的身子。
“少爷让我来跟您说上一声,外头现在事情已经太乱了,您还大着肚子不方便,就不要出去外面乱跑。”
夏令仪气急,“你们都把我当小孩子是吗?”
“不是不是,你现在是孕妇,你最大。”
弗陵手放在她后背,将人往床榻上推回去。
“你这都要生产了,少爷还让我去将元神医给请过来。要是你哪里出了什么纰漏,少爷可是拿我问责的,我可承担不了。”
宜昌大长公主悬梁自尽,事发突然也蹊跷。
在此之前也没人发现大长公主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宋襄瑜不相信只是悬梁自尽如此简单。
何况,他还想找出这些年宜昌大长公主给他下毒的原因,可现下大长公主没了,一切线索都彻底地断得干干净净。
而唯一的线索便锁定在了出事当天,宜昌大长公主从宫里出来,后来听出事当晚值夜的婢女说过,大长公主似乎是跟嬷嬷起过冲突。
宋襄瑜提了嬷嬷过来询问,可惜对方是个老人精,回答问题回得滴水不漏,说到义愤填膺处还会搬出自己是太后为要挟,何况出事的时候她也有不在场的证明。
可仵作也验明,大长公主身上也没有明显的外伤,宫里都多次派了公公前来询问大长公主安葬的事宜,最后还是太后出面,将事彻底地定性为自杀。
太后私下里给施加压力,选定了良辰吉日便要将大长公主下葬。
国公爷抵不住重压,一切都进行得太过仓促刻意。
这中间又以太后一直在中间指手划脚,横家干预,更加暴露了对方的疑点。
弗陵也发现了嬷嬷的可疑之处,盯着她出府的间隙,寻机跟在她身后,意外地发现她和一女里女气的男人在一个茶馆内见面。
她隐在暗处,但始终相距太远,始终没能瞧得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