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迈开脚步,掠过草地跨过风,身体很是自由自在。
只不过我的心情相当不好。
眼下我最希望的,便是从哪个旮旯里钻出个大妖来,指着我的鼻子骂我小娘皮难当妖皇大任,那么我便可以借题发挥痛打他一顿。说不定动动手脚打上一架,心底的郁闷会消解几分?
只可惜最近这些年,泽中妖物被我和阿魅联手教训的不轻,那些不服管教敢当出头鸟的,要么被打死了要么就已经被打的心服口服,所以我这一出来,连个敢露面的都没有。
一想到阿魅那家伙顽固不化,任我苦口婆心他也不开窍,心头怒火便越烧越望。
要不我就以妖皇出巡,众妖竟敢不出来洒扫相迎为借口,一个个挑上门去揍他们一顿出出气?
嗯,这主意当真不错,想到便要做到。
只不过拿谁先开刀,是个问题。
想来想去,还是先去找巩山吧。
那老家伙是师尊手下谋臣,也是师尊留下来辅佐我的大妖。如今仗着自己年迈,又是两朝元老,平时满口的挂着仁义道德,天天教我该如何做一个兢兢业业、恪尽职守的妖皇,以便管理好泽中群妖。那么一大堆废话,说的我都快耳朵长茧子了。
平时不大好找他麻烦,如今有了个这么好的借口,不去找他麻烦找谁麻烦?
我迈步前往巩山洞府,已经想好了到时候坚决不给他开口辩解的机会,上来便动手!
突然,眼角瞥到了一个陌生的身影。
我停下了脚步,看着那人,冷声质问:“你一个人,怎么进的云梦泽?”
那男子身材英挺,玉面纶巾,站在那里如玉树如芝兰,风姿极好又极高。而且他的五官之间比阿魅更多了几分硬朗,尤其是眉目之间好似蕴着千山之壮丽万水之秀美,瞧来甚是符合我的审美。
大概正是因为他长得还阔以,所以我才没有直接动手打杀了他这么个外人。
男子笑道:“云梦泽虽然众妖群集,可是却没什么具体的门户,想要走进来算不得难事。依我说啊,最好在泽中南北两地设下禁制,找那容易隐藏形迹的妖物看守门户,到时候外人再想闯进云梦泽便要难上加难了。而且云梦泽方圆千里,妖族分布杂乱,也是个隐患,想必平日里大小冲突不断吧?其实我进来时便瞧见,泽中南边有棵苍老柳树,堪称这南边大陆所有柳树之祖,只可惜它福缘不够,虽然扎根于地底灵脉之中,却至今化不得人形;而北边又有云梦泽地底灵脉万万载灵气溢出地表,与其白白让其溢散,不如找个可施水法的妖将溢出来的灵气化成雪,将其堆积下来造个奇妙的景致。不如就以这两地为界限,以天然灵气化生屏障,将云梦泽划分成三百里外泽、七百里内泽。将年岁长本事高的妖迁进内泽,那些不够格的搬往外泽,到时候内外有别,方便管理。其实就连看守门户的妖选谁合适,来时路上我也已经想好了。一地为柳,一地为雪,若是能找只鹦鹉居于树上、寻只鹭鸶隐于雪内,那可真是应和‘柳藏鹦鹉语方知,雪隐鹭鸶飞始见’这句诗了,简直妙极!你觉得呢?”
我嘴角忍不住跳了一跳,试探着说道:“你有病吧?”
我只是在质问他,凭啥就这样不声不响招呼都不打就闯进来了,以为老娘这云梦泽是茶肆酒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谁让他在这找不足、挑麻烦了啊?
有病,绝对有病!
他笑道:“只是给你提个建议罢了,听不听的当然由你决定,毕竟如何管理云梦泽是你自家事。”
呦呵,这句话倒是有点自知之明。平时有个巩山喜欢指手画脚我就已经烦不胜烦了,再来个喜欢出主意的,那就是找死。
我皱眉问道:“你知道我是谁?”
“现任妖皇嘛。”
“那你还敢这么放肆?不怕挨打?”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其实我已经打好了主意,不管他说怕不怕,我都要打他。今天巩山运气好,有人先替他挨我揍了。
只是不曾想,那男子笑了笑,说道:“你这小妖狐倒也有意思。虽然仙隐,竟不知真仙隐于世。”
我愣了愣,这家伙脑子绝对有毛病!
说老娘一个活了几千年的狐狸精是小妖狐倒也罢了,还跟我谈什么真仙隐于世,他以为自己是谁?
我决定教训他。
下一刻,周遭出现了上百个“我”,将他团团围住。
我抬起右手握拳,那些幻影也都抬起拳头指着他。
“我这一拳下去,你可能会死。”
那男人先是怔了一怔,我以为他已经害怕了,瞧着那张脸蛋,我也有些下不了手,便哼道:“你跪下磕俩响头,说不定我饶你一命。”
男子又笑道:“饶我作甚?”
我嘿嘿道:“带你回去做我面首啊!别不乐意,告诉你,你是头一个,以后论资排辈你算老大!”
一番话说来,我自己倒先有些红了脸。
虽然身为狐狸精中最牛的一个,可我至今也不曾跟男性亲近过,即便阿魅就在我身边,可从来也只有打架的时候我会碰碰他,毕竟他是我师弟,亲情远胜过色心嘛!至于泽中那么多男妖,呵呵,老娘嫌他们丑。既然今日好不容易撞进来个算是长相可以的,我不介意顺手收了他,也好开开荤嘛!
男子哈哈大笑,指着我问:“你说的是带我去无真城?那地方难道是被你用来养面首藏男人的?你也太假公济私了些,如此糟蹋那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