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如今七哥家大业大,但若是如此不惜根本,家业大败之日便指日可待!”
李征无语的看着这个便宜族弟,他都有些怀疑,自己拿出来的到底是不是自己的田地,难道自己记错了,这些田地还有这李开莫的份不成?
好不容易等这位族弟情绪终于缓和了一些,李征想了想,平静的问道,“莫弟,七哥两年前可有这般多田地?又为何这两年便聚起这么大的家业?”
“那是七哥战无不胜!另外也是时势造就!”
李开莫愣了一下,然后铿锵有力的说道。
“七哥一个人能做到战无不胜么?或者说,没有这么多忠勇的将士,七哥拿下这么多田地,一个人能守的住么?”
李征尽量将语气变得温和,以一副讨论的口吻与李开莫说道。
对于这个向来聪颖的族弟,他可是一直寄以莫大的希望。
“七哥又不是神仙,为何这些人肯为七哥舍生忘死?为何每一次面对数倍十数倍的敌人他们从不退却?哪怕这次面对凶名天下皆闻的闯营,他们有没有后退半分?你见过哪路官军在伤亡近四成的时候,还能死战不退?”
李征的语气也慢慢的变得高亢起来,表情跟着严肃起来。
“七哥保证了他们的粮饷不缺,更有严厉军法震慑!”
这一次,李开莫的声音也低了八度,有些不自信了。
“论起粮饷待遇,普天之下,有哪支军队及的上关宁军?论起军法,大明各军七杀,五十四斩,哪一个军法不比为兄严厉?但哪支官军又能做到遇敌誓死不退的?”
李征摇摇头,依旧是那副不满意答案的模样,不断的反问着。
“这……”
李开莫终于没有再反驳了,原本的怒气也消散了大半,但年少人的自尊心还是让他不愿服输,昂着头道,“我知道官兵誓死奋战,是因为七哥待他们极厚!不过这又分田又赏银子,还有连带养活他们家属十五年,这也太过了吧!”
“你错了!七哥对待他们并不算优厚,只是按照大明官兵的普通待遇给他们粮饷而已。”
“他们之所以肯为我而战,不仅仅是这一份粮饷,还因为他们看到了盼头,因为他们觉得七哥会给他们家小一条活路,一条让他们家小在乱世可以安稳活下去的希望!”
“这个希望他们活着的时候,自然可以自己把握。但是一旦他们战死或残废,他们当然会对这个希望产生怀疑,毕竟没有亲眼所见,总是会不放心,这是人之常情。”
“为兄之所以给他们抚恤,并不是给死人看的,是给活人看的!”
“为兄要让所有人都明白,只要他们为了为兄伤残或者战死,为兄一定会对他们的家小负责到底!”
“所谓有恒产有恒心。田地只要给了战死者家属,他们自然会因为田地而彻底安心。”
“让他们安心只是第一步,用银子再让他们各家不至于家中青壮死去而立即陷入困顿之中,每年给他们一些米粮,也只是让他们再无后顾之忧,彻底将家中顶梁柱死去的所有困境全部消除。”
“而其他人看到这情况,也会彻底放下心中的顾虑。他们遇敌自会向前,而不用担心自己身死之后,一家老小会流落街头,自生自灭!”
“有了这些敢打敢拼的官兵,田地和钱粮算的了什么?七哥两年前一无所有,两年后什么没有?有他们在,才有无数的田地和钱粮!”
李征定定的看着李开莫,将自己的打算和盘托出,不希望有这个时代局限性的李开莫完全同意,但起码也要让对方明白自己的苦心。
“七哥,我明白了!”
李开莫毕竟是年轻人,虽然心中还是有些不甘心,但是却是觉得李征这番话,十分的有道理。
“明白了就好!七哥出征在即,现在你知道为何找你来办这事了吧?”
李征点点头,温和的看着李开莫问道。
“明白!七哥是想让我监督总办这事!”
李开莫是一个聪明人,李征将利害剖析的如此明白,又让他过来,目的自然不言而喻。
“明白就好!这事的重要性不用为兄多说,切记不可因人坏了为兄的苦心。这事换了旁人主事,说不定会有不清不楚的地方!”
“但你为我族弟,自可代我行事,若是有人从中上下其手,无论是谁,一概收监!待我回来处置!”
“不要轻易相信下面的刀笔小吏,这些人最是擅长欺上瞒下,想要了解真实情况,要舍得架子,到各家抚恤户微服实地查看。若是有可能,最好拿下一二手脚不干净的,直接杀鸡儆猴!至于细节上如何应对,你可向张俊才问询,他之前做过此事,经历丰富……”
李征仔细的交代着李开莫,该如何行事,如何查证各项抚恤到位情况。这是他的根本大事,容不得半点害群之马。
潞州军眼下一切草创,还没有产生利益山头,一切还是一张白纸,先立下严厉规矩,为日后防微杜渐。
“七哥,那些阵亡官兵的待遇已经出来了。那些伤残的官兵又该如何处置?他们虽然人还在,但除了给家里添负担之外,似乎也没有别的用处了吧。这个若不能妥善安置,还是会误七哥的大事的!”
通盘想了一番后,李开莫突然出声问道。
“莫弟能想到这里,足见是下了功夫了。”
李征赞许的点点头,这个族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