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心里越是憋闷,颜震冷哼了一声,不再去看宋蓉。
“浅心,你且回自己院儿里歇着,为父这里已无大碍,你母亲那边你也不用管。女儿家,写写画画,弹琴纹绣便可。在咱们这府里,你也算是正经儿的小姐,只管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儿。”
出身小门小户,倚仗着宋家的抬举才走到了如今位置的颜震在府里向来如此,这一番话又是没给宋蓉留情面。
宋蓉瞪着一双眼睛,卡在喉间的话眼瞧着就要喷出来……
到底被她忍下来了。
夫妻本是一体,如今颜震有嫌弃她的心思,她却不敢再把颜震气晕过去。
吵吵嚷嚷无妨,若是人真的给气没了,老天爷可没有后悔药给她讨。
宋蓉满是肉的脸憋的通红,轻轻抖着,嘴闭的死死的,始终没有吼出口半个音。
颜落自是乐于听见这样的话。
乖顺的给颜震和宋蓉行了礼,装出来的忧心忡忡的脸色一直进了自己的院子才恢复正常。
颜落的院子花多,进门便能闻到香气。
梨树下,被风吹落的花瓣儿像白雪一般覆盖在地上。桃树已经能看出了结出的果子了,像是密密麻麻的绿豆豆。
颜落回来便站在这树丛中,微微仰头双眸含笑看着。
一站便是一个时辰。
“小姐?”春意看不明白颜落的心思,只觉得她明明笑着,却看着让人觉得心酸。
“春意,今年的桃子结的好,果子很多呢。”颜落指了指树上:“看来今年咱们大学士府要添丁,是个多子多福的好意头。”
闻言,春意故作轻松的调笑道:“小姐何必说那么多,不过就是自己个儿原来嘴馋了!等桃子熟了,奴婢上树给小姐摘了吃。”
添丁……
如今大学士府三个嫡子尚未娶亲,大公子的庶子也打了,哪来的丁可添?
颜落自然听出了春意是不信的,没接她的话,嗔怒般伸手轻轻戳了戳她的额头。
不远处等着伺候的夏蝉瞟了一眼墙头,微微点了点头。
颜落在自家院子里赏花感叹花期短果子多的时候,楚白一直在薛霸那儿。
一天一夜,坐在内室的桌边,手就没离了酒。
身上的白衣皱巴巴的,头发也从发冠散下了一些,这下真像个疯子了。
满地的酒坛子!
薛霸本以为他会喝的烂醉如泥,可是这人清醒的跟什么似的,连个眼神儿都没有飘。
只是那丧气的样子跟死了亲爹……
呸!他亲爹死了他恨不得高兴的跳起来,丧个鬼!
薛霸着实想不通,先前儿还信誓旦旦的说游园会要把媳妇儿拐到手的人,怎么回来变成这样了。
就算是颜落没应下,按照楚白的心思,也定是把人里里外外疼够了,保不齐肚子里都留下了种,哪至于借酒消愁?
“我说,你就不怕你那亲爹后娘差人在暗处查你?露出了狐狸尾巴,我可不帮你剁啊!”薛霸将担忧藏在心里,没好气的踢了桌子腿一脚。
桌子震颤,楚白拿起酒壶,仰着头把最后剩的酒都倒在了嘴里。
用袖口抹干净了嘴边的酒水,眯着眼看着薛霸:“甭操心我的狐狸尾巴。薛霸,我也得跟浅心一样,找你讨些神药了。”
薛霸心头一跳,表情僵硬了一瞬:“断情丹你想都不要想!哀莫大于心死,断情丹与你就是毒药,情断也连着筋脉都断了。”
他的确有许多神药,可是楚白这心病,他治不了也不敢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