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长兴侯摆手示意左右退下,上前用手轻点了一下祝英的额头,佯装生气地轻声斥道:“你呀,可真是你爷爷说的那般精灵古怪,戏弄朝廷命官虽不打紧,但若敢有败坏胡乱惹事小心老夫告知你爹爹罚你……”
祝英一听急忙用手将耳朵捂住,板着脸生气道:“我不听也没听见……”
说罢便放下双手,一双明眸白了长兴侯一眼后径自过去坐在一张椅子上。众人皆惊,想这长兴侯何等身份,竟对这少年如此宽容,少年反倒并不领情。
这少年究竟是何方神圣?
“离了爷爷,我爹爹也不管我,英儿便成了没人疼的孩子了……”
“丫头,你这……不好好在北平呆着,竟独自一个人跑到这么远的地方,你这胆儿也是大了点……”
“丫头?”
林正刚开始为祝英的安危着想,并没多听那长兴侯之言。见这二人熟识方知祝英性命无忧,一直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此刻听得长兴侯一句“丫头”,便忙问祝英:“祝兄弟,长兴侯为何将你唤作‘丫头’?”
祝英见他如此愚钝,心中甚恼,瞪了他一眼没有理会,反倒是那长兴侯笑道:
“这小兄弟当真愚钝,你的这位‘祝兄弟’实则是个女儿身……”
说着猛地出手将祝英的帽子摘下。祝英见帽子被长兴侯拿走,情急之下出手抢夺,不想起身太猛,竟将盘发的簪子甩掉。一头黑亮的长发如瀑般落下,明眸皓齿,更显得俏脸如玉,竟是一个俏丽的少女。
少年登时变成少女,羞得祝英赶紧将脸捂住,坐回椅子上轻声哽噎道:
“耿爷爷,英儿在此被那狗官恐吓辱骂。你今日来此,非但不为英儿讨回公道,反倒在此欺负英儿……果真是除了爷爷,都没人疼爱英儿了……”
长兴侯见状知自己当着众多人的面揭了这丫头假面,着实不妥。在应天时,这丫头被他爷爷视若掌上明珠,尤其疼爱无论多大怒火,只要这丫头唤几声爷爷怒气便消。现在这丫头离了家人孤身在外,自是吃了一番苦头,想到这里长兴侯心里也是一酸,脸色也随即骤变。
只见他跨步登上朝堂,一脸慈爱问祝英:“丫头,都有谁惹恼了你,你且说来,若是他们的错,耿爷爷绝不轻饶!”
祝英听了这话才将脸抬起,出手指向那知府道:
“便是那狗官!”
那知府一听,当即魂飞魄散,双腿一软扑腾一声直接跪在地上。
“丫头,又在胡言,知府大人和老夫同朝为官,他若为狗官,那你耿爷爷岂不是和他一样也成了狗官……”
“这狗官怎么能和耿爷爷比!”
“他怎地欺负与你,你说说看……”
“你说我爷爷可当不可当得这玉皇大帝?”
“当得当得……”
那知府一听遂即问道:“大人,卑职可否冒昧问句,这位侠女的爷爷是哪位大人?敢自比玉皇大帝?那岂不是连当今皇上也不放在眼里?”他在脑子里早已把大明位高权重之人想了一遍,好像没有哪个姓“祝”。这岂不是犯上作乱的大罪!如此一来,就是你长兴侯为她撑腰也奈何不了他了,不忍喜上眉梢。
长兴侯听了,见他面露喜色,知是他竟想以此来为自己挡箭,心中甚恼。
朱英却不屑道:
“哼,当今皇上!他今日没来算是便宜你了,他若来了,也得管我爷爷叫一声玉皇大帝!”
知府一听,登时大喜,赶紧跪着快步挪到长兴侯身边一脸谄媚道:
“大人,你听,她竟不把当今皇上放在眼里,这不是犯上的大罪吗?奈她爷爷真是玉皇大帝估计皇上也饶不了她了……”
长兴侯听罢,对那知府一脸正色道:
“知府大人,在我大明……还真就只有她爷爷敢不把皇上放在眼里……”
“啊?大人,你……你竟然也……她爷爷究竟是何人,岂敢不把皇上放在眼里?”
“那你可听仔细了,她爷爷乃是我当今皇上,她是皇上最疼爱的小孙女,燕王朱棣之女……太平公主!”
林正一听,惊声道:“祝兄弟,你……”
长兴候看着林正斥道:
“早跟你说了,她是个女儿身,而且他姓朱不姓祝!这丫头,连堂堂国姓都不要了!”
祝英却一脸不服道:“谁说不要了?这朱和祝不是听着都差不多吗……”
“天哪!卑职该死,有眼不识泰山……卑职该死!”知府听完这些个人,只觉得犹如五雷轰顶。只见他面若死灰,双腿抖如筛糠,一时瘫软在地。众人忽闻到一股难闻的恶臭在堂中散开,这才发现那知府胯下竟已湿了一大摊。原来他过于惶恐不慎shī_jìn。在场众人纷纷掩住口鼻。长兴侯赶紧示意左右将他拖出去扔在门口,厅里恶臭之气这才渐渐散去。
“哼,让你有眼不识金镶玉!”
那知府缓过神来赶紧伏在地上,叩头如捣蒜,口中连连求饶:
“公主恕罪,下官有眼不识金镶玉,惹恼了公主,请公主大人有大量,饶恕下官吧……”
“丫头,你女扮男装,故意隐瞒身份,今日差点连老夫都给骗了。想来他也是无心,正所谓‘不知者无罪’,不如罚俸禄一年,官降半级,你意下如何?”
还没等朱英开口却见那知府忽然指着林正大骂道:
“大人,这其中误会全都是此人造成的,他他、他蛊惑公主,你看他贼眉鼠眼,背上还背着那什么鬼东西,一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