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来头再大,还能大过太子不成。”米克不屑道,得意之色甚浓。
言犹未料,那朝阳君卫士孔曾惊慌失措冲入屋中,神色仓惶不定,如是白日活是见了鬼。
见此情形,胡埃颇为不悦: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大白天的活见了鬼吧。”
孔曾擦去满头大汗,结结巴巴说道:
“不,不是。是是……”
“何事,说呀!”
“是那来人是……是永兴侯,是永兴侯的马,咱们偷的是永兴侯的马。”
一言既出,胡埃心头狂震一下,连同魂魄一同抖了三抖,背上噌的一股寒气冲灌天灵,原本白皙的的脸色,唰的上了一层白漆,说是惨白也不为过。
“坏了,坏了……贤弟呀,咱们闯大祸了。我说的吧,正是永兴侯没错。”
胡埃欲哭无泪,米克也正吃惊着,不过这位却没像胡埃六神无主。沉默了许久,或是说米克被自己的聪明所震惊了,还沉浸在自己杰作的震惊中慢慢回味,待到他回味出味儿,上前两步走到孔曾跟前,伸手上去便是两个瓜烙:
“蠢货,马队正盗马之前为何不先打听清楚!”
孔曾摸着肿大的脸颊,很是无辜,注意是您二位出的,偷马的是马队正,这巴掌打我脸上算什么事。
孔曾委屈的愣怔片刻回话道:
“回,回米公子,马队正使人盗马之时只以为仇瑞浦是押永兴侯过堂,哪知道是叙旧,待到永兴侯去马厩看马,这才露的馅,哪里还能想到会是永兴侯。况且说,昨个儿不也没瞧出来吗。”
“饭桶,废物!”米克崔骂道,接着又说:“牵马时可有人看见。”
“许是有,不过府衙后的桂春街平日里倒也清闲,牵马时尚早,即便有人也已散去。”
“不行,千里跃太过惹眼,沿途定是要被人瞧出异样。必须即刻转走,以免被官府发现。”
“贤弟,永兴侯可不是好惹的,咱们还是将马还回去,赔个礼,便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想他也不敢拿我等怎样。”
“兄长糊涂。”米克斥道:“百里燕当道以来,但凡被其抓住把柄者无不是被其罢官削权,如今事情已经做下,其若籍此为借口,岂不害了我父亲和兄长。”
“可也许他会网开一面也未必呀。实在不行,请人从中做桥,替你我出面,总好过与之做对倒底的强。”
胡埃心生退意,米克寸步不让:
“那你可想过,你我既已做下此事,其若不网开一面,你我可就是自投罗网。况且说,不过是偷了五匹马而已,真若犯在百里燕手中,共谋者主谋者共分一罪,大不了赔他些钱罢了,他还真敢拿你我怎样。”
米克看似貌不惊人,却是一肚子的坏水儿馊水儿。他很清楚五匹马撑死了不过是偷窃,按现行律法以价格计罪,平民至多是做七八年大牢服劳役,贵族可以金抵罪,免于牢狱。仅凭此一点,米克丝毫不担心百里燕敢于杀他。
但真是这样?
此时治所府上,两拨人马近千人的队伍齐聚府衙,一波是以城府司马廖平为首的王眷的辅兵,一边是以大庄家黄彻为首的赌场势力。
“他娘的,肥了他们的狗胆,竟然偷到侯爷您的头上,简直该死。”黄彻愤而大骂,接着矛头对准了仇瑞浦:“仇大人,你这个官儿怎么做的,治所里出了这么大的伸伸手,这可是你的失职啊。”
“本官……”仇瑞浦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百口莫辩。
换做是寻常人寻常事,这件事倒也得过且过,揪出了罪魁祸首,也就完事了。如今非但偷,还偷到了第一女婿头上,即便不是他仇瑞浦的过失,也是他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