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养战马百里燕向来不配马甲,一是无论皮马甲还是金属马甲,份量都太沉,非战时马匹长期佩戴马甲关节容易疲劳,不利马匹长期使用,二是披挂马甲太显霸道,不免给人以跋扈的印象。
没有马甲,遭遇突然外伤,马匹容易因疼痛受惊。牲畜和人一样,未经过战争洗礼,即便极小的伤痛,都容易让牲畜发狂,马匹作为极为警觉的动物,其实很多时候性情十分脆弱。即便看起来很温顺,发狂起来根本控制不住。
随魏琦来到治所马厩,寻到朱成的坐骑,右腿肩胛处的毛发下明显有一处渗血的破皮,伤口也不大,葡萄大小,按说马匹的皮革非常坚韧,加之千里跃毛发较多,一般的磕碰不足以刺破皮层。
但可以肯定,朱成坐骑受惊时半径两步之内没有人员经过,因此断定是某种远程器械所致。
百里燕思来看去心中无计,遂是叫周空过来辨伤:
“夫人过来看看,此伤口是何种射击兵器所致。”
周空上前探头仔细查看伤口,隐隐看出些端倪:
“若是所料不错,此伤定是弹弓所致。”
百里燕闻讯恍然大悟,点头肯定道:
“原来如此,想来也只能是弹弓所致。”
这时仇瑞浦接过话说:
“那一定又是市井的混混赶下的混账事,本官立即命人前去将他们捉拿问话,给司农大人一个交代。”
“抓是要抓的,有因必有果,若非有人以弹弓击伤马匹,也不至于伤了三十多人,但不要枉抓了不相干之人,引起民愤。”
“下官明白了。”仇瑞浦应下此事,转身叫来佐吏与张队正:“张队正,信游街是你的辖区,除了此等恶劣之事,你当追查到底。”
“是,属下即刻前去拿人。”
“快去吧。”
“诺!”
仇瑞浦仔细吩咐众人,此时百里燕验看过马伤确认并无大碍,用了些药粉涂抹在伤口处,随即与魏琦说道:
“往伤口附近敷冷巾,要用干净的井水。”
“诺!”
交代清楚,百里燕转身欲走,余光中扫过马厩,隐隐觉得有异。猛是又刹住脚步回头看去马厩扫了两眼,周空不明所以,忙问道:
“夫君还有何事?”
“嘶……我怎觉得哪里不对劲呢。”
“不对劲?!”周空循迹看去,并未发现马厩异样,接着又说:“我怎不觉得。”
“不对,哪里有问题。”
百里燕加快脚步来到马厩东侧,从第一匹马开始数,一直数到马厩西侧最后一匹,一共数到三十六匹马,数着数着问题来了。
“魏琦。”
“在,侯爷有何吩咐。”
“咱们一共多少人。”
“连侯爷和夫人在内,一共二十八人。”
“我记得没错的话,都是骑的健宝马吧。”
“是啊,是都骑的健宝马,怎么了侯爷。”
“那就应该有二十八匹健宝马才对,为何少了五匹。”
“哈啊,少了五匹!”
魏琦瞠目结舌眼珠乱转,忙是从头到尾数了一遍,数来数去只有二十三匹健宝马,外加十三匹普通中原马。
“见鬼了,属下明明带着众人将所有马匹都牵进了马厩,怎么少了五匹,这,这府衙是出贼了吧!”
听这话,仇瑞浦吓得够呛,忙是上前说道:
“司农大人,府衙内外戒备森严,五匹军马如何能凭空丢了。”
百里燕四下环顾,发现马厩北侧有一偏门,随即问道:
“那处偏门通往何处?”
仇瑞浦循迹看去,随即说道:
“通往府衙外桂春街的小巷,但平时都不开。这真是天杀的贼偷,竟然偷到我府上来了。司槽,马官何在!”
仇瑞浦唤来司槽、马官与当值属兵一顿数落问遍所有人等,竟无一人看见有马匹出府。
“司农,这这……这真见鬼了……”
仇瑞浦如丧考妣欲哭无泪,百里燕拧着浓眉捻着短须瞳孔忽然一缩,似乎想到了什么:
“仇大人。”
“下官在,司农大人有何吩咐。”
“即刻将城府司马廖平,与黄彻请到此处,本侯有事吩咐。”
“司农若是寻马,本官即刻派人去搜。”
“此事恐怕那么简单,趁消息尚未走漏,快去。”
“诺。”
吩咐仇瑞浦,百里燕又与魏琦说道:
“速令十二人携府衙兵士前往四门,每三人一组盯在四门,千里跃体格巨大,想要混出城绝无可能。盯住四门,就是插翅难道。”
“诺!”
百里燕此刻心如火烧怒无处发,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从官府之内盗走五匹马,何等之猖狂。
而与此同时,昭阳君府上,米克、胡埃二人大喜过望,五匹马已被转移到绝密之处,只等风头一过拿来炫耀。
“哈哈,终于到手了。”米克搓着双手似乎是获得了不得了的好宝贝,接着眼前金光大冒:“胡兄,你说这一匹千里跃能值多少寸银。”
胡埃摇头说道:
“好不容易到手的好马,就此卖了未免也太作践了。”
“卖当然是不行的,天下名马唯有‘健宝’,一匹难求的好马如何舍得撒手换钱。待日后将其驯化,作为聘礼赠予佳人,如此方才称我心呐,呵哈哈……”
米克放声大笑,胡埃担忧说道:
“那一行人少了五匹千里跃,定是要找仇瑞浦算账,虽说他们撞人在先,可使的起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