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下了马车以后,生果吃太多的她是真的想小解了。
留下原地找树枝生火的鄢列,她一溜烟儿地跑远了,这男人本领高耳力自然也不差,她可不想让他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
鄢列眼角瞥到她匆忙的背影,面无表情地继续拾柴。
解决完生理大事,挽兮跑路的心思就又活络了,不过今夜此处风势不佳,给她的助力有限,荒郊野岭的她也不熟悉路,并不是个好时机。
她不想再被抓进什么酒瓶子里了,所以要逃跑的话,必须一击即中,否则被抓回来还不知道要受到什么惩罚。
叹了口气,挽兮正想往回走,蓦地,有一小股微风吹动了她耳际的碎发,似乎有什么细小的声音随之传了过来。
挽兮顿足,凝神细听。
那声音渺渺,时有时无,不知道是距离太远,还是声源太小。
声音是从路旁的林子里头传来的,此时天已经全黑,星子寥落,林子看起来沉寂得有些渗人,是以她方才解手也没敢多往里头走。
正思量间,那如蚊蝇的声音又传进她耳朵里了,这次听起来更细小,仿佛风再一吹就要散了,若不是挽兮耳朵好,恐怕都已经听不见了。
四下无人,挽兮终还是抵不过好奇,抬起右手,让纤细的五指置于那股流风中。
不消片刻,即有淡淡的青色光芒,温柔地在她手间丝丝缕缕地浮现。
这是她风家的秘术,也是世人传说的海外仙术。
三神山之人坚信万物有灵,其秘术御自然之力,可与万物对话,挽兮的家族善风,风行万里,只要有风的地方,她都能感知它蕴含的信息。
只是这秘术用途甚广,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为避免有心人利用,大长老不许挽兮轻易现于人前。
挽兮任由风儿在她指尖和掌心流淌而过,感受着它承载的信息,不过数息,她就把手收了回来。
有人受伤了。
不仅如此,风中还有死亡的气息。
挽兮脸上添了几分犹豫,略一思量,她没有第一时间往林中走去,而是选择先返回营地。
鄢列早已绑好马匹并生起了篝火,见到她回来,淡漠的眉眼只是抬了抬,没有问她为什么去了那么久。
他拨弄了一下柴火,感觉姑娘还站着并且看了自己好几眼。
心思缜密如他,立刻猜出她方才离开时必定发生了什么,不过他面上不显,手里仍添了把枯树枝,等着姑娘自己来说。
“林子里有人受伤了。”挽兮看着他道,言外之意是希望他能一起去看看。
“哦。”他淡淡应了声,显然并不好奇。
“我们……去看看情况?”见他如此,她只好挑明了来说。
“与我何干?”他不为所动,没有想管这个闲事的意思。
“我记得那个醉生交待你,要看好阴阳花吧?”她眸子一转,提起了醉生的名字。
鄢列的眼睛顿时一眯。
“如果我有个三长两短,这阴花么……”话只需说一半,相信聪明人都能明白,挽兮当着鄢列的面转身走进了树林里。
有阴花在身,她是连口水都省了。
鄢列的眼睛里酝酿着风暴,居然还懂得这般利用阴花威胁他了?真是好得很。
然而,眼看着姑娘的身影快要消失不见,他在原地坐了会儿,终是跟了上去,银发的尾梢在空气里划过一道冷冷的弧度。
挽兮一直往前走,感觉到那人不紧不慢地跟了上来,心下却完全没有松快,毕竟自己的背上都快要被人盯出两个窟窿了,那目光冰冷阴沉,让她产生了想打寒颤的冲动,这种感觉可真不好。
她自是知道他不好相与,但她做不到铁石心肠,漠视不符合以往长老们的教导,在有能力的情况下,好歹也是条人命,既然遇到了,就还是去瞧瞧情况吧。
那伤者的位置不近,两人走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才走到挽兮之前听到的声源处。
那里是一支商旅的营地,篝火还微亮着,此刻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人,死状可怖,皆七窍流血,而他们周围散落了一地货物,看样子可能是遇上盗匪了。
“什么盗匪这么歹毒,竟然用上这么霸道的毒药去害人性命?”挽兮道,看着地上那些被翻得乱七八糟的货物,她心里蓦地有种怪异之感滑过。
蹙着眉察看了一圈,她很快就找到了一个还未死透的人,她之前听到的声音,应该就是他毒发时的哀哀呼痛声了,不过这人眼下已经是出气长,入气短,眼看就要不行了。
挽兮先给他输入了一点灵力,然后又从随身的乾坤袋里掏出药瓶子,倒了颗解毒丸给他服下。这是三神山常用的药丸,普通的毒都能解,不过眼下这支商队不知道具体中了何毒,顶不顶用就难说了。
她微微叹了口气,这里荒郊野岭的,去最近的城镇估计也要一个多时辰,就算这人解了毒,可这伤势,能不能撑到那时候还得听天由命。
鄢列冷眼旁观,眼里却有探究之色一闪而过。
他方才一路在后头跟着她走,发现这姑娘似乎很确定伤者的所在,并没有胡乱走动寻找,而且当她看到眼前这个惨烈的情景时,脸上也不见惊讶,似乎早就知道了。
距离这么远,她是如何得知这里发生的事的?看来这姑娘还隐藏了不少本领。
不过鄢列也就仅此一想而已,没有多加好奇,毕竟他和她什么关系也没有,等找到诸葛处理好阴阳花,他就可以把这个麻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