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也架不住你这样折磨的,既如此,我走了。”
她挥挥手,不留一片衣袖,正欲转身离开,不成想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那,脚踝突然被什么东西击中,重心一下子就失去了平衡。
鄢列就坐在湖边,她方才与他说话时就在他身边,这一栽倒,自然是“扑通”一声掉进了湖里。
水花四溅。
挽兮从小就没少喝海水,怎么可能不通水性,但饶是如此她也怒了,从水里爬出来,就指着鄢列怒道:“你做什么捉弄人?”
鄢列闭着眼,面无表情,“你身上的酒味太冲,熏着我了。”
“我的酒味是怎么来的,还不是因为你!”挽兮气结,甩了甩身上的水,掐了个净身决,这才舒服了。
经过这番折腾,挽兮觉得自己更想吃东西了,她甚至已经开始觉得自己手脚无力了。
就在她认为鄢列不会帮她,正在自己思索该找些什么东西果腹的时候,就见鄢列站了起来。
“等着。”他撇下两个字,在挽兮惊奇的目光中走开了。
挽兮靠着树干坐着,现下除了老老实实的等着,她也不想干别的了,逃跑或者其它什么事情,还是等她先填饱肚子再说。
鄢列的动作很快,挽兮等了不到一刻钟他就回来了。
她自然而然地朝他手上看去,见他用树枝串了两条鱼,又用叶子兜了几个生果。
挽兮第一次吃湖泊里的鱼,觉着和海里的味道不同,但也鲜美异常,吃完以后又吃了两个果子这才算满足了。
她抬头看了看对面的鄢列,“你不吃吗?”他自刚才帮她生火烤好了鱼后,又重新坐回去闭目养神了。
“吃好了就随我去找一个人。”他只闭着眼道。
“谁?”
“一个说不定能把阴阳花好好取出来的人。”鄢列眉间微有郁色划过,醉生那家伙不可信的时候居多,他还是得找个信得过的人问清楚。
挽兮眼神一闪,不取出阴阳花鄢列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但是取出了阴阳花,她的小命也就没有了保障。
有了之前那次的教训,眼下鄢列盯得紧,她没有办法逃,为今之计也只能先答应他,再见一步走一步了。
鄢列睁开眼,眸光从地上随意扫过,看到了被撇在一边的小酒瓶子。
挽兮敏感地也察觉到了,连忙率先出手将酒瓶子抓在了自己手上。
“你可别想再把我收进去了。”
那瓶子的酒气太难闻,她这辈子再也不想经历这样的折磨了。
“还跑吗?”他问。
“不跑了,绝对不跑了。”她赶紧摇头,捏着酒瓶子的手却紧了紧,待会儿她一定得把他这“作案工具”扔得远远的。
鄢列轻哼,她乖乖的,他也不是不能让她稍微舒服点。
……
鄢列所说的那个人在江南,从这里出发去江南距离可不算短,两人毕竟不是神仙,不可能一直消耗灵力来赶路,于是出了密林之后就换了快马。
“噗嗤!”
马棚前,高大的马儿打了个响鼻,眼角似是不屑地瞄了面有难色的姑娘一眼,继续吃起草来。
挽兮握着缰绳,抬头看着都快比她高的大马,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动作。
旁边走过来一骑,马背上的人裹着深色斗篷,张扬的银发与半张脸藏在兜帽里,低调又不引人注目。
“磨蹭什么?”鄢列的声音从兜帽下传来,从挽兮仰视的角度只能看到他轮廓分明的下颌。
“那个……我们可以坐马车吗?”挽兮打着商量的语气问。
“你不会骑马?”马上的声音低了一度。
挽兮听出了不虞,讪笑道:“以前没学过。”
这不能怪她,神山再大,始终也只是个海上仙洲,去哪儿只需御风而行即可,力气耗得再多也有限。
学马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挽兮见鄢列没出声,心里猜想他或许是嫌弃马车臃肿、速度慢,于是眼睛转了转,补了个建议。
“其实……我不嫌弃和你共乘一骑的。”
马上的男子终于有了反应,夹着马肚子紧走两步,从怀里掏出银子扔给马棚的主人。
“换辆马车!”
挽兮笑吟吟地在暗处比了个胜利的姿势。
独自享受整个马车车厢就是惬意,她撩开帘子,能感觉到背对她赶车的人,浑身上下正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我说,这都快一天了,你就不进来休息一下么?”她咬了口苹果,悠哉游哉地开口问道。
鄢列朝马屁股上挥了一鞭子,头也不转道:“你赶车?”
“……”
踏入人世前连马都没见过的人表示,这话没法接。
不过她安静不了多久,当看到他又错开了一个城镇后,终于忍不住了。
“不进城休息吗?”
她发现他们的路线很奇怪,今天沿途其实路过不少有人烟的地方,可她发现这个人全都绕过去了。原本她以为不需要补给或休息的话,绕开也就绕开了,可眼下太阳已经下山,天很快就要黑下来,他还要继续往前走?
鄢列没理她,继续赶着马车一路前行。
“至于这么赶吗?”挽兮嘀咕道,她理解他迫不及待要取出阴阳花的心情,任谁被人莫名其妙地绊住都会不爽,可他至于这么嫌弃人么,她也是有自尊心的。
挽兮往后靠去,重新斜倚在小几上,原本她是想有骨气地闭上嘴不再搭理这厮的,可是想想这不就正好如了他的意?
念头这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