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我忍不住打个冷战。
刘城璧本就是精明阴险的人,再加上一个丹心墀主人,如果他们真想对付我,一定会算计得分毫不差,怎么会那么容易让晏七行救我出去?分明是拿我当诱饵引刘彻上当,这四方镇,恐怕来得去不得了。
可是有一个问题:为什么多此一举的是四方镇而不是我们居住的那个小山村?
还有晏七行,难道真的出了状况?
我不敢想下去,我的丈夫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他不会有事,没有人能够动得了他!
我如此深信地安慰着自己,平复着激动的心情。
刘彻深吸一口气,说道:“好,朕相信你,立刻随朕离开这里,一切容后再谈。”
“来不及了。”我喃喃地说,血色从两颊褪了下去。
不远处的天空,有烽烟迅速升起,那是报警的记号。
一名禁军如风跑来,跪禀道:“陛下,有千余人马忽然出现,将四方镇团团包围,现已与我军短兵相接。”
“可知其来历?”刘彻手握腰间剑柄,沉声问道。
禁军说:“不知。陛下来此之前,斥候分明回报四方镇并无丝毫异处,但陛下进入镇中后,这批人马却突然出现,现身后二话不说立刻跟我们动手,杀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如此利落,似乎早有预谋。”
这边还来不及应对,另有一人又气喘吁吁地跑来,边跑边喊:“陈叔,出事了,有人将我们的船凿沉了。”
不出所料,我所有的担心变成了现实。
不愧是汉武帝,危急关头刘彻仍旧极为镇静,对那名报信的禁军说:“即刻着人查明镇里可有对方内应。一经查出,立即诛杀。”
抽出佩剑高声叫道:“所有人等,立刻随朕上马迎敌!”
禁军们迅速退出去,在门外上马的上马,挽弓的挽弓。
陈婶惊恐万状,哆哆索索爬起来扶我,想说什么却说不出话来。
刘彻向外冲了几步,转身见我靠在老板娘怀中,一皱眉严厉地问:“不去吗?”
我苦笑道:“我中了蛊毒,现在浑身发软,是废人一个,去了也只会连累你。”
刘彻大步走来,一把抱起我说:“留你在此,只有死路一条。”
随口对陈叔陈婶说:“关好门窗,无论外面有何声响,不要出来。”
当此危难之际,他竟有心关怀自己的子民,倒不失君王之风。
一出大门,只见外面火把通明,除了禁军之外,竟集结了许多手持木棍、菜刀、斧头、砍柴刀等等奇形怪状武器的本镇男丁,一见刘彻出来,立刻齐刷刷地跪地行礼:“草民等参见皇帝陛下。”
刘彻惊奇不已地望着他们:“平身,这是何意?”
一个浓眉大眼的汉子粗声粗气地说道:“陛下驾临四方镇,本是我们的荣耀,却不想陛下竟在此遇袭。我等村野鄙夫虽未读过书,却也晓得家国大义,愿以一已蛮力,拼死保护汉天子陛下!”
面对一众热血激昂的百姓,刘彻很安慰,大声道:“多谢名位乡亲高义,朕铭记五内。今日朕若得脱险,他日定重重嘉奖四方镇!”
“多谢陛下!”众人同声,声如雷鸣。
这个皇帝,看来还是有人拥护的。
把我放到马上,刘彻自己也飞身上马,两人单骑,率众冲向小镇出口。
刚转过街尾,一名禁军身上带血,仓皇失措地迎面而来,来不及下马见礼,只在马上一抱拳对刘彻说:“禀告陛下,贼人人多势大,手中兵器十分神奇厉害,我方已死伤泰半,无力再战,请旨定夺。”
刘彻问道:“四方镇地势如何?可有突围之路?”
禁军抬手擦掉汗水,说道:“此地三面环山,一面环水,正值春汛水涨,江面宽阔无法泅渡,所有船只已被凿沉,陆路唯一的通道亦被贼人截断,无路可出。”
我恍然,这就是为什么要选择四方镇下手的原因,四方镇既远且小,地势又特殊,这次,他们是铁了心要置刘彻于死地。
“哒哒哒”,刘彻的马在原地踱步,我听见他的心脏在急促地跳动。此时,喊杀声已隐约可闻,夹杂着“砰砰”的枪响。
我提醒刘彻:“找个当地人来问问,也许还有别的路。”
很快找来了几个本镇居民,大家一起头摇得象拨浪鼓,四方镇的山全都是陡峭的峭壁,根本高不可攀,进出之路果真就只有一条。
我们已经无路可逃,惟今之计,只有硬冲了。
刘彻下巴紧绷着,神情冷峻地说:“狭路相逢勇者胜,我们冲出去。”
“放我下来。”我冷静地对刘彻说。
“不行!”刘彻一口拒绝。
我毫不犹豫,用尽全力把自己摔下马去,真痛!
刘彻大惊,立刻就要下马。
“不要下来。”我厉声阻止他。“陛下放心,他们的目标不是我,我自有办法脱身。只要你突围出去,我们长安见。”
刘彻脸上的肌肉在跳动,忽然将那支枪丢给我说:“给你防身。”
“不要,你带上它或许有用。”我叫着。
但他不理我,扭头对一旁的客栈老板吩咐道:“扶她回去,好生照料!”
“是,陛下。”老板带着一脸的崇敬,忙不迭地来扶起我。
“这种枪的射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