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大的月亮。”我指着天空。“今天是不是中秋啊?月亮怎么这么圆?”
卫青闷声说:“今日八月初一,哪里来的月亮?”
“真的有月亮,是你看不见。”我打着酒嗝,眼前一片模糊,说话却十分流畅。“在我心里的月亮,又大又圆,很漂亮,可以指示我回家的路……”
我蓦地停住脚步,扭头认真地看着卫青,认真地说:“卫青,我要回家。”
卫青说:“好,我送你回府。”
我固执地说:“不是府,是家,我要回家。北京的家,不是,我家不在北京……也不在大连,对了,是哈尔滨,我是哈尔滨人。那里的月亮好圆,冬天的雪好大,冰雕好美,我的家就在那里。”
我抬手指向天空,唱起歌来:“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那里有,满山遍野地大豆高粱……九一八,九一八,从那个悲惨的时候,脱离了我的家乡,流浪,流浪,整日介在关内,流浪,流浪,哪年,哪月……”
我滑出他的搀扶,蹲到地上双手抱膝,胸膛剧烈地起伏着,身体抽搐着,泪,无声地滴在地上。
“我该怎么办?卫青我该怎么办?”我把脸埋进臂弯里,眼泪迅速将衣袖沾湿。
感觉卫青伸手来环抱我的身体,我不动,任他抱着,他的怀抱又宽厚又温暖,很象晏七行……
“你想怎样就怎样。”他说。
我觉得累极了,困极了,想睡。
“我醉欲眠君且去……”我嘟囔了一句,真的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