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上,元帝虚咳几声,而后笑道,
“如今匈奴臣服,两位爱卿护国有功,朕深感欣慰。”
元帝的视线流连在宫韫和宫霑身上,
“便赐先帝亲手所书’流芳千古’之匾额,望两位爱卿永护大周,牢记宫家使命。”
牢记宫家使命六字一出,不少人面色微变。
陛下…这是在敲打宫家什么吗?
宫韫面不改色,与宫霑两人高声道,
“谢陛下隆恩。”
元帝道,
“若朕没记错,你二人都已过不惑之年了。”
宫韫道是。
元帝咳嗽几声,身旁的小太监忙呈上一个托盘,托盘上是一粒赤金色的药丸,元帝拿过服食了。众臣只以为是治风寒的药。
元帝道,
“如今太尉手中握着虎符,要掌管的军队不计其数,如今却又早过了不惑之年,年近五十,想是掌管不过来了。朕心里,亦是心疼太尉征战沙场,落下的这许多旧伤和隐疾。”
宫韫闻言,眸色微变,却在一瞬间明白了元帝的意图。
朝堂上的人都是从官场诡谲波澜中过来的,怎会不知道元帝的意思,霎时间,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宫韫身上。
大殿上,一瞬气息凝滞。
宫韫撩袍跪道,
“臣确实年纪大了,如今收过许多伤,想多多歇息,也想将虎符交与其他有能力者去掌管。多谢陛下体恤,臣亦正有此意。”
元帝闻言,眸中露出了一丝精光,
“那便将虎符交与廷尉关无忘暂时保管,代为操练军队和掌管细务。”
众人面色一变,一个掌管法度的廷尉,无疑是文官,纵使这关无忘武功再高,也不是上战场打仗的武将,陛下怎能将兵符交与关无忘。更何况,如今关无忘不过是二十多岁的朝堂新贵,怎堪当此大任?
关无忘出列道,
“臣领旨。”
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元帝又道,
“卫国大将军。”
宫霑道,
“臣在。”
元帝道,
“朕记得,你如今还没有娶妻?”
宫霑道,
“陛下圣明。”
元帝笑道,
“是朕和这江山耽误了你啊。”
宫霑跪道,
“臣不敢。”
元帝道,
“朕,允你告假,没有成婚生子,不许再回来。”
宫霑面色一变,手抓紧了衣袍,沉声道,
“大周江山为重,臣愿终身不娶。”
元帝皱眉,
“不必说了,朕当真是心疼朕的两位爱卿,为江山征战多年,却都没有过过自己的日子,即日起,你二人亦不必上早朝,该成亲成亲,该修养修养。”
宫霑正欲反驳,却听元帝身边的太监急道,
“退朝——”
退朝二字一出,宫韫和宫霑明白过来,此事已是板上钉钉,绝无逆转的可能。
陛下如今,是忌惮宫家了,铁了心要削去宫家的权利,架空宫家,没有给他们半分反驳的权利与机会。
宫韫与宫霑对视一眼,两人皆眸色沉重。
终于…还是到了这一天。
宫韫与宫霑回到宫家,本该开心,两人却都不带丝毫喜色。
宫长诀替宫韫夹过菜,
“父亲可是有什么心事?”
宫韫回过神来,强撑着笑意,道,
“没事,许是这些日子行军累了。”
宫长诀不疑有他,过了几日,却听梳妗说左窈青上了门。
宫长诀以为左窈青是来与她聊天解闷的,却见左窈青面上都有些几分不安。
宫长诀推了棋,
“窈青,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与我说?”
左窈青看向宫长诀,踟蹰道,
“你最近,有没有听说外面的传言?”
宫长诀道,
“什么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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