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几,鬼峰又领着一众小弟折而往返,上门追|债,父亲无以应对,被围困在墙角惨遭毒打。
宁溪心头一紧,伸手便想上前解救。
然而,状况就在眼前,可任她如何努力伸手,她愣是触及不到那些个围殴着父亲流氓地痞,她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年迈的老夫一下一下地挨痛。
眼睛灼灼地感觉干涉滚烫,眼泪翻涌上来,宁溪无助地哭了,扑簌簌的泪水汩汩流下,她为父亲的无辜挨打心痛得无以复加。
太难受了,她觉得整个胸膛要被悲痛撕裂开来……
蓦地,一个激灵,她猛地自梦魇中是惊醒。
原来只是一场梦,她松了一口气,心有余悸地明白过来,是内心在为父亲的状况担忧。
入目还是白日里居住的病房,只是她明明记得睡去之前,房间里面亮着是白炽灯,如今为何变作夜起的暖黄台灯。
疑惑地转过身去,她惊讶地看到白日因事离去的沈先生,不知何时又赶来了。
他依旧坐守在病床边,只是大抵太过疲累,手托腮地睡了过去。
宁溪视线落在他闭眼的侧脸,干净利落的线条,轮廓英朗中流露一股贵气,宛若与生俱来。
往上,细薄的唇线上下契合,中间一点唇珠垂坠下来,勾勒的弧度就像妙笔生花,传闻这样的人不是寡冷薄情,而是坚定执着而擅长口才。
宁溪想起他白日里的表现,虽然有点闹乌龙,不过说到底是个难得的仗义好心人。
她本以为今日招来小简负责照顾她之后,他不会再出现,没想到半夜惊醒,他却默默守在床边,无声给她守夜。
心底一点暖意融融散涣,宁溪为他的行为感到的亲切的窝心。
她的母亲多年前病逝,剩下她与父亲相依为命,多年来生活清贫,互相护持,会有这位素未谋面的沈先生一般为她守夜照看的,这么多年唯有她父亲一个。
眼下经历,她心底的触动不说不震撼。因而,一个念头是她心底慢慢成型她不能再麻烦这个沈先生,他帮助自己已经够多了。
清晨,宁溪比沈鹤轩醒得更早。
沈鹤轩睁开眼的时候,病床上的人已然背靠着枕头端坐起来,见着他醒来,她弯弯唇角,浅浅笑开。和曲静不同,她嘴角有一对甜甜的梨涡,笑的时候会像小雏菊盛开一般,而曲静只有右边的一个。
沈鹤轩细心地留意这个,他忽然有些清醒过来,她再像也不是曲静。
看着他的神色沉默中黯然下来,宁溪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哪里出了错。但是很快,她抛开这个疑惑,礼貌地招呼着,“醒来了?早上好。”
沈鹤轩淡淡地点头,道,“早。”
宁溪清晰感觉他没有像昨日那般的关切,无声的疏离细沙似的一点点流泻|出来。
也是,他们之间本就是陌生人,相互太过亲切热络,才会显得很奇怪。
“我今天感觉好多了,应该可以出院。”宁溪道出昨夜的决定。
沈鹤轩起身的动作猛地一滞,整个人下意识有些僵,转过头来,他严肃道,“再多呆几天吧,医生说了,你需要留院观察。”
“可是我的身体真的没事了。你看!”她动了动手脚,活泼朝气的样子确实比昨天看起来好了很多。
沈鹤轩扫了一眼便收回目光,语气幽幽地冷了下来,“你受伤的地方是头。”
宁溪顿时局促地语塞起来,她不是想要闹笑话,结果举动却“词不达意”。
“可是,我这样白住在医院里面,让你太破费了。”她复又道。
“如果你留下后遗症的话,目测我的花销会是几何倍数的增长。”沈鹤轩的回应简洁,却掷地有声。
宁溪被怼得再也想不出其它的理由。
她忽地觉得这样一个人物,如果坐在谈判桌或者交易桌上,肯定是个厉害的角色,他能够用最简单的说话,传达最铿锵有力的想法。
只是宁溪没想到的是,她今日无意的揣度,再往后的某一天,真的成了震荡人心的现场直播。那时沈鹤轩坐在会谈桌上,口若悬河,字字铿锵,直说得对面的人不停地点头附和,无以应对。
“我身体一直很好,我会痊愈不留下一点问题的。”想了半响,她勉为其难挤出说话。
沈鹤轩不置可否,
不着痕迹地换着话题,“小简应该快来了。”
宁溪读懂他的意思,待小简来了,便会接替他的班,由小简负责照顾她白日里的住院生活。
是十分细致的安排,宁溪没想到他竟会如此上心。
这不像是一个肇事司机对于被撞人的内疚关怀,这种熬夜值守,无缝接洽的照料,有着有着更深层次的意味。
宁溪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因是什么,只是心底不由生出一丝异样,“其实我手肘的伤不重,普通的日常起居,我可以自行料理,你不用破费请……”
“我没空一直守在这里。”沈鹤轩明白她想要表达的,却抢先将说话堵截。
让小简过来负责她白天的照料,除了因为小简比他更为适合之外,更重要是他的私心。他需要小简帮忙看守着她,不让她离开。
可若是换了是他二十四小时守在这里,她大抵会害怕地远远逃离开吧。
想到这里,沈鹤轩拿起椅背的外套穿上,“好好养伤,别的不用你多想。”
说着,抬脚便要离开。
“等等!”宁溪急急叫住他,“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沈鹤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