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打岔好么?”端出平日对待小孩子时的耐心和好脾性,宁溪委婉拒绝他的答非所问。
沈鹤轩点点头,“你烧了一天一夜,医生说,你醒来的时候可能会胃口不好,不过,最好还是吃点清淡的东西,免得胃难受。”
宁溪无奈地努了努嘴角,“我现在感觉身体很好,我想我可以走了。”
说着,掀开被子,着急便要下床。
没想打人刚用力起身,一阵眼前发黑的晕眩霎时侵袭上来,她扶着犯晕的头,不适地跌坐回去。身体的状况远比她想象的糟糕,还有发软的四肢,好像被抽光了力气,整个人剩下一个一个空乏的壳子。
怎么回事?
昨天的撞伤那么严重?
宁溪暗自疑惑之际,沈鹤轩眼疾手快地靠近上来,伸手便要扶着她倒下的身躯。不知其底细,宁溪余光瞥着他上前的动作,周身的警惕瞬间化作排斥的抗拒,“你别过来!”
话落,强忍着身体的难受,拖动身子躲避开他的碰触。
沈鹤轩伸手落空,深邃的眸光沉沉一暗,冷峻的眉宇浮起几丝隐怒,“逞强什么!医生说了,昨天的车祸你有轻微的脑震荡,必须留院观察,确定没事了才能出院。还有,你着地的左手,有轻微的骨裂,不能强行动作,必须静养。”
随着他说话落下,宁溪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左手肘子位子,有着支撑作用软包扎。
原来她的手肘也了受伤。
不过这些都不能作为要她留下来的理由,她总觉得那些讨债的地痞绝不会轻饶她,她现在落在他们手上的时间越久,身体安危便越发无法得到保障。
“只是一些轻伤,我自会处理。”缓了缓,晕眩感稍稍消退,她放轻动作,还是执意要下床。
沈鹤轩见状,不忍再看地回身别过头去,“你不能走。”
宁溪再好的脾气也有些按捺不住,“你们没有权利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们?”沈鹤轩冷嘲地调高了疑问的语调,“看清楚,这里只有我!还有,
我不是你口中的讨债流氓,我是昨天撞了你的司机!让你留在这里,只是我不想招来什么‘撞了人,不顾而去’的罪名,也不想惹来莫须有的官非!”
他的语气没了最初的平和礼貌,隐约夹杂上几分不悦的怒火,不知道是因为宁溪的误会,还是因为她枉顾身体,执意要自以为是地离开。
他是昨天的司机?!
宁溪怔怔地瞪大黑白分明的眼睛,不由地有些骤失底气。
她犹自记得失去意识之前的境况,是那个肇事的司机签了支票让鬼峰息事宁人离开,她晓得司机是无辜受她牵连,本意要阻止,可是偏偏身体不争气,劝阻的说话没有吐出几句人却脱力倒了下去。
没想到,如今还是这个仗义的司机把她送到医院救治,结果,她却误会对方是鬼峰派来的小混混。
自知理亏,宁溪很是不好意思,“我……我没有先问清楚,误会你了,不好意思。”
沈鹤轩表示接受地点点头,“现在不用急着走了吧?”
宁溪被反问得一时语塞,好一会才想起自身状况,解释道,“昨天的意外错不在你,是我慌不择路故意闯了红灯,你……”其实不用做这么多。
“所有的治疗和后续营养费用,我会负担。”明白她将要说什么,高沈鹤轩心急地打断说话。
他心底强烈地反对她离开,虽然理智知道她不是曲静,只是还能透过她看到鲜活而酷似那张脸,他也感到莫大的慰藉。
就像落水的人,拼命也要抓住最后的一根稻草,绝不想松手。
“可是我……”面对男子的决定,宁溪不知道该怎样表达自己的想法。
“不用说了,好好待着养伤,我不想有任何的良心不安。”沈鹤轩补上一句。
言下之意十分清楚,他对撞上宁溪于心有愧,想要尽量补偿,态度强硬。
宁溪再要拒绝显得有些矫情,唯有轻轻点点头,“我会尽快好起来的。”
沈鹤轩没有继续搭话,拿出手机拨通一记电话,简单几句交代之后,适
合宁溪的清淡营养餐很快被送上来,同时,跟随而来的还有一个笑颜亲和的年轻特护。
她与沈鹤轩点头招呼之后,亲昵走到宁溪的床边,介绍道,“你好,我叫小简,今天开始我会负责照顾你。”
宁溪看看她,又转向沈鹤轩,拒绝的想法涌上喉头,却怎么也化不成脱口的说话讲出来。
淡淡对上她无声的目光,沈鹤轩心头不着痕迹地抽了抽,一丝尖锐的刺痛迅速延展。
和曲靖一样,感到为难的时候,她的的情绪也会毫无保留地在脸上表现出来,坦率得像个孩子。
可是,这让他更加不想接受她的拒绝。
快速地别过脸,沈鹤轩不着痕迹地道,“我还有事要忙,有什么需要,你就和小简说吧。”
语毕,不待宁溪开口,大步走到门边推门出去。
偌大的病房只剩下宁溪和小简,宁溪一脸茫然,过后好一会才恍然想起,她甚至忘记询问对方的名字。
满意地还饱吃一顿后,宁溪坐在床上和小简打开了话匣,“小简,你认识你的雇主吗?”
小简疑惑地转过头来,“你说沈先生?”
原来他姓沈,宁溪点点头,又问,“他叫什么名字?”
小简笑笑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我是医院特派过的,说是沈先生吩咐需要一个特护专职照顾你。”